一次堂,再成一次親。這幾天不去看你,你是當家少夫人,我少去打攪好。再者,我讓人尋你父親帶個信兒,你的親事訂在九月裡,他再不來,親事怎辦?”
鳳鸞目瞪口呆,張著嘴說不出話。顧氏喜形於色只自己說:“說有鳳冠霞帔,公子不做官,你穿什麼?我還是給你備了嫁衣,那霞帔是件衣服嗎?我都沒見過。和成親穿的,肯定不一樣。朝廷賞的,肯定好顏色。”
“等等,”鳳鸞抓住母親的手,阻止她說下去,面色古怪又奇怪:“真是我婆婆說的?”顧氏笑嘻嘻:“母親會騙你?”鳳鸞心花怒放,喜歡得坐不住:“真的嗎?這是真的?難怪……”
她面有羞色。
顧氏問道;“難怪什麼?”鳳鸞想想要笑,把郭樸的笑話學出來:“給他挑個苗條的,他說風一吹好掛牆上,又要漂亮的,好當畫兒掛。給他找個胖的,又說好練拳頭。我急了,問他親事已經操辦,一個相不中怎麼辦?”在這裡停下抿著嘴兒笑:“母親猜樸哥怎麼說?”
“你不說我哪裡知道,快說,”顧氏聽著笑,只是催。鳳鸞笑眯眯:“他說我不管,到時候也有人成親事。原來,”重新噘起嘴:“居然不告訴我。”
顧氏笑呵呵:“你太賢惠,給他找什麼人,他要自己不會找。”鳳鸞半依在顧氏身上磨著她:“這不是扮賢惠。”
唯一的女兒嫁得好,女婿是全城唯一的大官,顧氏越看鳳鸞越喜歡:“你說你怎麼有這樣大的福氣。你婆婆走後,我菩薩面前燒香,城裡城外大廟小廟都舍錢。有個月下老人系紅線,所以他有這麼一病,才和你成親,不然,你哪裡摸得著。”
誇耀的話讓顧氏說出來這種味兒,鳳鸞黑下臉兒:“人家生得不好嗎?人家鼻子生得好,眼睛生得好,都生得好。”
“那還找什麼人?”顧氏擰擰女兒面頰:“那兩個都走了,你一個人不更好,大人怎麼了,你服侍一場,是你的有什麼。”
鳳鸞貼在母親身上,摟著母親脖子幽怨訴苦:“他要進京,祖父讓他去辭官,我心裡撲撲的不定,總覺得他天生是當官的人。”
顧氏哈地笑出來:“這樣好,你辛苦一場,他再當官,這就叫善有善報。曹氏少夫人你回來說,我可憐她同情她,可也是,她怎麼不在家裡解決這事,一定跑到人家家裡出醜事,唉,誰也不會容她。再來汪氏少夫人,多能幹的一個人,可憐見的,從此沒下梢。我的乖女兒從無二心,從此是你的。”
“母親,公子京裡來信,說到盧家。就是那個盧家,公子以前訂親的那一家……”見顧氏要笑,鳳鸞急了:“他進京要變了心,這可怎麼辦?”顧氏笑聲中,鳳鸞低下頭伏在母親懷裡:“得有人系得住他是不是,我說成過親再走,他一定要先走。我今天才知道,成親還是和我。”
嘻嘻一下,又故作難過面頰貼上母親衣襟,著重地道:“京裡的小姐呢,京裡高人一等的小姐。”
顧氏也有主張:“那你們先成親再讓他去,等他三兩個月回來,你肚子裡有了,再來什麼人也白搭。”
“人家說不成,明天和我出去逛幾天,”鳳鸞笑得貝齒露出不少,顧氏推著她笑:“那耽誤你這賢惠人給他找人。”
一個是嬌女,一個慈母,正在相擁著笑,外面有人高喊:“少夫人,您讓我好找。”鳳鸞從母親懷裡坐直身子,手指放到嘴唇上:“噓,是王媒婆。”
王媒婆與劉媒婆不同,別人媒婆痴肥她精瘦乾癟,滿頭是汗來到不坐,先道:“梁家的姑娘我說好了,這一個不胖不瘦,多長一分兒就肥了,少長一分兒就瘦了的人,怎麼樣,給公子見見吧,經您手裡過的都說不行,可公子未必不答應?”
鳳鸞想想也是,還沒說話,王媒婆帶著埋怨道:“你到底當不當家?”幾個媒婆跑斷腿,凡經少夫人這一關的,就沒有一個成的。找郭夫人,郭夫人只是笑:“尋少夫人說去,”媒婆們都有怨言。
“我不當家,”鳳鸞趕快道,再忍俊不禁:“我是不當家。”王媒婆要的就是這句話,半真半假的道:“那我帶去直接找公子。”鳳鸞送她一直到房門外,還很熱情:“去吧,每天這個鐘點兒,公子一定有空。”
回身進來,顧氏皺眉笑:“可憐的女兒,你真是賢惠上來。”鳳鸞縮著頭笑得可愛之極:“我是不當家,公子的事最難辦。他的一堆銅鐵,動一動就和人廝纏不休,他的事兒,我以後再不管。”
這呱呱嘰嘰傳到房外,廊下走來施七嫂。手提著一個包袱,施七嫂在房外先問:“我和姑奶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