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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郭夫人看一眼,一急實話就出來:“人家說你欺負人。”

郭夫人笑得肩頭抽動,手中帕子說擦汗,其實一直掩在嘴上。汪氏笑容有些牽強,還能維持下去。

當事人周鳳鸞難堪之極,好似一隻舌頭被咬掉的貓。郭樸一直欣賞著,燭下的鳳鸞紅暈遍佈到頸子上,讓人順著看下來。

羅衫薄如蟬翼卻又不透,裡面抹胸是水紅色,卻只隱約可見。這一點兒水紅和鳳鸞面上暈紅在一處,郭樸看得心曠神怡。

燭光只有半截兒長,燭暈卻有半間房子長。這燭暈中有郭樸和鳳鸞,他們不時對看,鳳鸞垂下頭人偷偷白眼兒,郭樸就要挑眉頭。

郭夫人好似什麼也沒有看到,卻一處不丟的看在眼裡。她陶醉在兒子和鳳鸞的情愫中,汪氏卻是渾身冒刺,處處不舒服。

說句話想打破怪異氛圍,張開嗓子又幹巴巴:“這晚上還是熱。”指著這句話郭夫人會說走,不想郭夫人坐著半垂著頭看兒子身子,只當沒聽到。

汪氏只能不說話,看鳳鸞,是低頭也不語,看公子,是若有所思看鳳鸞。再去看郭夫人時,見她唇邊有一絲笑容,眼神是緊盯郭樸大床不放。汪氏心中嘆氣,婆婆最愛兒子。

郭夫人看的,是大床上一絲髮絲。這髮絲油亮黝黑,只能是鳳鸞的。床上還是薄薄被褥,貼近郭樸頭旁的床裡面,有一點兒可疑的紅色,郭夫人盯了半天,才認出來疑似胭脂。

不是胭脂還能是什麼?郭樸動不了,不會往裡面睡。他面上也沒有傷,身上傷痕早就結痂。再加上胭脂初幹還是鮮紅,血幹在絲帛上卻是暗紅。郭夫人用心再瞅瞅,還是猜胭脂。

鳳鸞就是伏身給郭樸拉被子,胭脂也蹭不到枕頭旁邊的地方上去。郭夫人絕頂聰明,又有心亂猜,在她腦海裡行成一個畫面,她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我們走了,人都在一起真是熱,”郭夫人說出來,汪氏先鬆了一口氣。這房裡人人眉來眼去,唯獨沒有她的份。

郭樸過意不去,明白自己只顧和鳳鸞胡扯,特意喊住汪氏:“晚上熱也不要踢被子,不要貪涼,”

汪氏還是她大大方方的笑容:“我記下了,公子也是,”又要交待鳳鸞,想想還是算了。只和鳳鸞一笑,鳳鸞也客氣地回她一笑。

郭樸說出來一句話,還覺得冷落汪氏,又道:“鳳鸞讓人井水裡湃了果子,你吃幾個就行,不要和鳳鸞似的,見到涼的什麼都是好的。”

又說到鳳鸞身上,汪氏也沒有放心上,她只領會郭樸的叮嚀:“多謝公子。”再借著這話,她無時無刻不擺姐姐的譜兒,對鳳鸞道:“你也少吃幾個。”鳳鸞正琢磨她和郭樸之間,與自己和郭樸之間的不同,見還是相敬如賓,忙笑得嫣然:“我知道了。”

郭夫人很滿意,郭樸也很滿意,他滿意的全是鳳鸞,鳳鸞不和汪氏頂真,汪氏是個會做出大面的人。

今天姐妹和氣,當然郭樸只滿意鳳鸞。等房中沒有別人,郭樸很喜歡地道:“你最近乖得多。”鳳鸞扁扁嘴:“就是讓人家讓著她。”

“我讓著你,”郭樸很是疼愛鳳鸞此時,催促道:“催水來去洗洗,今兒早睡,我還說故事給你聽。”

鳳鸞晚晚陪郭樸睡,井水不犯河水。去以前還再要求:“要聽織女和牛郎,不聽嫦娥奔月亮。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不是有吳剛和玉兔陪她,你真是為古人擔憂,”郭樸和鳳鸞再鬥嘴,鳳鸞噘起嘴:“再想一個新的來,不聽目蓮救母,也不聽葉公好龍。”郭樸笑起來:“給你說個鬼故事,讓你睡不著。”鳳鸞皺皺鼻子,出來回自己房裡洗澡,見月下梅香在前,臨安在後,去見郭夫人。沒有放在心上的鳳鸞以為郭夫人是尋常問醫藥,自顧去洗澡。

郭夫人和郭有銀在說得很興奮:“是胭脂,一定是胭脂,”郭有銀讓妻子小聲:“仔細別人聽到,”他面上更為興奮,小聲問妻子:“真的有胭脂,我也去看看。”

“沒羞,你當公公的去看什麼!”郭夫人打斷丈夫,又熱烈地問他:“你說,他們兩個人睡在一處?”

丫頭們回話:“臨安來了。”郭夫人帶笑看臨安到身前行禮,本來想問他,又咽下話。只笑逐顏開地道:“公子和少夫人睡下,你來回我,不要告訴公子和少夫人。”

臨安一個多字不問,回一聲是再回來。鳳鸞洗過,自己手提著小燈籠在夜風中走回來,清風徐徐自廊下穿過,見月色清如水洗,鳳鸞駐足賞玩片刻,來告訴郭樸:“月亮好,明兒晚上陪你出去看月亮,咱們吃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