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湎兒女情長,也不甚在意,此時胸中憂鬱盡去,再看那漢子,立時輕嘆,心道:“竟然是他。”原來他見那大漢麻衣芒鞋,亂草枯發,眼中卻神光湛湛,太陽穴微微內陷,背後似揹著個長笮包袱,立時想起一個人來。
以那人武功,行走之間,當是沉穩輕靈,剛才那般形狀,自然是深受內傷。想這人英雄蓋世,竟也有落魄之時。他舉杯站了起來,不理吳申二人詫異眼光,直走到那大漢面前,低聲笑道:“獨酒無聊,共飲一杯如何?”
那大漢淡淡道:“請。”高舉酒罈,又吸去一道酒箭。謝長風一仰脖,把杯酒盡了,依然笑道:“晚輩秦淮謝長風,敢問前輩可是破穹天刀龍羿龍大俠?”這話一出,遠處吳飛泓虎軀一震,細細打量那漢子,心中狂喜:“不錯!如此威勢,舍他其誰?”
卻聽那漢子冷聲道:“江湖兒女,萍水相逢,杯酒之後,鶴雁東西,又問什麼姓甚名誰?”謝長風只覺得這漢子言辭寂寥,似是世情看破,又似是傷心人別有懷抱。他當下袍袖一拂,翻身拜倒,恭謹道:“大俠所言甚是,晚輩太著形跡。恕罪。晚輩可以坐下嗎?”
他只道龍羿不願暴露行藏,也不強求他承認,便順水推舟,一言帶過。那漢子微覺詫異,心道:“謝長風?秦淮孤月謝長風,這少年在江湖上薄有俠名,看他言辭懇切……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他久歷風浪,城府頗深,當下微一點頭,算是答應了。
謝長風向前緩行一步,正要坐下,忽覺左側氣機流動,他武藝早已大成,足下微一用力,雙肩未動,人已向後飄了一尺。“嘟”的一聲,一把三寸飛刀深深釘在他面前的那條長凳之上。
視窗一個銀鈴般笑聲響起:“呵呵,秦淮謝長風,果然名不虛傳。”謝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