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卻見到東門的街口圍著黑壓壓的人堆,人叢裡又哭又嚷,亂哄哄地鬧成一團。於王兩人策馬上前一看,卻見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一身重孝,蓬頭垢面,扯著一位四五十歲的漢子在哭,一面對圍觀的人訴道:“各位鄉親可得替小婦人評一評理,小婦人的丈夫名叫做白從明,這裡有不少叔叔伯伯知道他,也認識他。但是,自從上月起,小婦人的丈夫長了一個大瘡在腿上,行走不便,不能做活,只得請這個殺才王閻見醫治,當時他滿口包醫,說要吃什麼去毒清火之樂,先把內毒清去。小婦人的丈夫信以為真,花了一兩銀子向他買藥回家,那知服藥之後,沒有半個時辰,就抽起筋來,再過半個時辰,卻眥牙裂眼地死去。小婦人葬了丈夫之後,特地來找這個王閻見殺才,好容易在今天遇上他擺出攤子,才上來和他理論,這殺才竟滿口不認賑,反說小婦人的丈夫瘡毒該死,各位鄉親看看,天下可有這種道理麼?”
那漢子叱叱地笑了幾聲道:“你這婦人好不講理,我說瘡毒惡醫,明明已經寫在招布上,你的丈夫心甘情願吃藥,就是死,又能怪誰來?”
於志敏目光往那招布上一移,卻見上面橫著寫:“王閻見包醫惡毒大瘡”九個大字,眼珠略為一轉,已經明白,鼻孔裡微微哼了一聲,望著王紫霖道:“霜妹!你替我照顧照顧馬匹,待我教訓這狗頭!”滾鞍下馬,把韁繩遞給王紫霜,說一聲:“借光!請讓!”擠進人叢裡面,寒著臉問那漢子道:“你那招布上明明寫著:包醫惡毒大瘡,還有什麼說的?”那女人見有人出頭,也就愕然放手。
那漢子笑道:“小哥怎麼這樣沒有禮貌?我這招布上的字,是要橫讀,而且要由左至右讀才對呀!”
於志敏星目一橫,冷冷道:“應該讀成:瘡大,毒惡醫,包見閻王,是不?”那漢子才點一點頭道:“說對了!”話音未畢,“拍!拍!”兩聲,已被於志敏一連給他兩個耳刮子,打得兩邊臉紅腫起來,還戟指罵道:“小爺用這個和你講禮貌,今天你不負責填人家的命,小爺也就要你見閻王了!”
那漢子捱了兩個耳刮,既羞且怒地罵道:“反了!反了!你這個龜兒子……”接連又挨幾個嘴巴,氣得哇哇怪叫,說聲:“有種的敢在這裡等著!”回頭想走。
於志敏一伸手又把那漢子拉著,順手又給他一個耳刮道:“你想走?可沒那麼容易!要不解決白大嫂的事情,小爺就拆掉你這幾根老骨頭,看你還能不能藉這破招布訛人?”這幾個耳刮子打得又響又脆,又快又狠,不但圍觀的人看不到那少年如何出手,連到那捱打的王閻見也不過只見對方的目光一動,自己就感到火辣辣地一陣熱風上臉,痛得頭暈眼花。心血上湧,氣得渾身顫動。
這王閻見到底是兇頑的人物,捱了幾個耳光,心頭火起,喝一聲:“個老子和你拚了!”當胸一拳打到。
於志敏嘻嘻笑道:“老骨頭想打麼!”覷定那拳的來勢,一伸左手把來接拳接個正著輕輕一摔,就把那老漢摔在地上,仍然嘻嘻笑道:“憑你這一點毛手毛腳,也配和小爺爺動手?”一腳踹在王閻見的身上,痛得他殺豬般叫著嚷著,那些圍觀的人們,都同時轟然喝采。
這時,人叢裡擠出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來到於志敏的面前拱拱手道:“小俠!不要把這人打死了,先叫他拿錢出來賠了白家大哥的命,然後再把他送往衙門,按照王法上庸醫殺人治罪!”於志敏還沒有答話,人群裡已經起了一陣騷動,疏落落地幾個聲音喊道:“華大叔也太會做好人了,那些鬼衙門,有個屁用?還是叫這見閻王的拿錢填命,再揍他一頓消消氣,來得正經!”群眾也循聲響應。
於志敏見群情激動,也恐怕鬧出人命來,不好收拾,忙道:“各位鄉親,請靜一靜下來,小子有話好說!”這幾句話果然收效,亂哄哄的群眾,立刻就平靜了下來。於志敏接著道:“剛才這位華大叔說把他送衙門,也是對的,因為用王法來處置他總要此用私刑好些,而且……”這時人叢中又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精壯漢子,向於志敏拱手道:“小俠是過路的人,不知敝處情形,在敝處那裡有什麼王法?這姓王的拜在宜賓土豪江天笑的門下,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到處訛詐,已非一日,以前每次把他一送進衙門,只要江天笑一張拜帖就可以把他保了出來,而且他每經一次又長一智,出來之後,更加變本加厲,絕不肯悔改,所以這一次再也不能放過他了!”
那位叫做華大叔的老人回頭斥道:“盧三在!你說沒有王法,難道想造反不成?還大膽冒犯江大爺,等一會吃不消還要兜著走,不然,你還不知江大爺的厲害,你也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