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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死了?”阿風衝入房中,床上暗紅的絲裙像傍晚凝固的夕陽——凝固的血。

第十二章 鐵血揭出倒影身 娉婷頌來鈴鐺賦

仇碎夢的臉如冰峰一般蒼白而純淨,但緊閉的雙目卻仍蘊著說不出的堅毅與威懾力,令阿風和若葉松都呆住。或許,這就是地獄的奇異魅力。

秦杏子站在門外冷笑道:“誰殺了她?仇碎夢不可能自殺,她沒有理由死!”

突然風中夾進一絲陰暗的涼氣,一個低低的聲音幽靈般蜿蜒入眾人耳中,“有,她早就該死了,她該死的理由太多了,”秦杏子四人轉頭之際,一個暗青色的身影從曼陀羅的花叢中慢慢踱向憶夢閣。“慕閒魂。”舞風鈴微笑地瞧著她。

青影帶風而動,巨大的披風飛向空中,在天地間飄舞著,終於落在了紫色的曼陀羅上,遮住了這看似極度孤寂的群花。他修長的眼在陽光下閃動著逼人而陰冷的光芒,“沒錯,我是。你認得我?”

舞風鈴搖搖頭,“我猜的,碎閒樓樓主的地方,當然只有樓主才可以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秦杏子突然抬眼對視著慕閒魂逼人的目光道,“也許怕你的人很多,可是本小姐不怕你!我問你,是不是你派人冒充本小姐的名殺了薛少孤一家,搶走了束金鈴還提走了同生錢莊的銀子?”

慕閒魂的嘴角微微挑動一下,一個冷酷的笑閃現在這一瞬間,“這是碎閒樓乾的,我不需否認,可惜束金鈴沒我的分,事是夢夫人一手操辦的,”他漠然看了一眼永遠不會再醒來的仇碎夢,“很好,她現在死了,她終於知道自己該死了。”

阿風的“幽靈子”轉在了手上,“你說她該死?”

慕閒魂甩過暗青的衣幅冷笑,“她當然該死,如不想死我也會來殺死她,因為……”他猛然轉身盯著仇碎夢,就彷彿她還活著,正和他對視著一般,“因為她就是碎閒樓最大的叛徒!”秦杏子眼光一閃;嘲笑似地看著慕閒魂;“這麼說仇碎夢她是叛徒,是畏罪自殺?”她從懷中抽出那封慕閒魂給仇碎夢的密函,“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夫人所為?”

一絲詭異的陰光劃過慕閒魂的眼角。他冷笑道:“碎閒樓樓規的第一條就是決不許在外人面前提半點樓內之事,夢夫人身為樓主不但沒遵守樓規還請歐陽秋同住,她罪有應得!”秦杏子“喔”了一聲;滿臉不屑地瞧著慕閒魂笑道:“所以你就派了各大門派向歐陽公子下狠手?”

慕閒魂轉身;“莫忘了,這裡是碎閒樓,不是客棧!想活就入樓,不肯入樓,就只有——死!夢夫人未必也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份罷了,她以為憑她一個人就可以保歐陽秋平安離開碎閒樓?竟然還揹著我犯下束金鈴一案,等到你們查來了,就可以把栽贓的罪名留給碎閒樓,銀子和鈴鐺留給她們那一對去比翼雙飛?計劃的確是不錯,只可惜她忘了一件事。”

“一件事!”秦杏子抬頭望向他線條優美的嘴唇,“什麼?”慕閒魂修長的腿猛的一腳踢出,準確地勾起花叢上暗青的披風,披風捲起一股風,卻溫柔地落在了他的肩上。而那一大片的曼陀羅卻嬌豔如舊,分寸掌握得如此精確,叫阿風和若葉松都吃了一驚。“她忘了她的對手——是我!她更不該忘記我慕閒魂今生既做了碎閒樓的樓主,就不會不準碎閒樓有叛徒,他們就休想逃脫得掉!”

秦杏子看了看他,突然很清脆地笑了起來,“聽起來倒蠻豪邁的。如果光是聽聽,本小姐搞不好會崇拜你的,只可惜你實際行動實在太差了!歐陽秋還在他的琴苑中撫琴作詩,仇碎夢也是方才畏罪自殺的。”

慕閒魂臉上陰冷的表情仍然沒有一絲變化,彷彿這世上的一切一切皆與他無關。他微微仰起頭,讓正午明亮的陽光灑滿他的整個臉,“我說過,別人說什麼我不在乎,只是你們太笨,你們以為用高超的武功殺掉一個人就可以是了不起麼?”他的嘴上竟浮出明顯的笑容,“讓他們異地苦苦相思數年,再不費吹灰之力讓仇碎夢自盡。你說,哪一種人更聰明一些呢?”

不僅秦杏子愕然,連阿風若葉松也無話可說。確然,阿風是一流的殺手,殺人是決不費力的,但尚需親自動手,而這個慕閒魂,他的冷酷的笑容,他的逼人的目光,他的深不可測的武功,但這一切卻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那不可知的心——是他那別人永遠琢磨不透的思想。

慕閒魂不再開口,也沒有再看一眼屋中的秦杏子等人,若無其事般走出了那一大片的曼陀羅。他朝半空中擊一下掌,兩條人影隨聲而至——暗青的影。

“你們進屋去。”慕閒魂頭也未抬,只將手背到身後指了指憶夢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