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相處久了,逗比表弟居然覺得挺輕鬆的。
不遠不近地處著也不錯,至少大家都不必再為這些事傷神。至於尤里斯問的“還能再給什麼”、“怎麼才能真正留下”,逗比表弟不打算去想。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一深究只會再一次把傷口撕開,弄得誰都不愉快。
眼看尤里斯似乎非要得到答案才肯鬆開,逗比表弟唯有向尤里斯保證:“我哪都不會去。”
尤里斯聽到逗比表弟的保證後並沒有多高興,他低頭看著逗比表弟。
逗比表弟微笑回視。
尤里斯輕輕親了親逗比表弟的額頭,而後吻上他的眉眼。
他擁有過逗比表弟最真心的笑容。
然而那時候逗比表弟有多真心,他的“捨棄”和袖手旁觀就把那份真心踐踏得多深。
他了解逗比表弟。
逗比表弟一向愛憎分明,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高興就是高興,難過就是難過——在逗比表弟身上從來沒有虛以委蛇這個詞。
這樣的脾氣,要努力多久才能做到像現在這樣在他面前笑出來?
是他逼他的,他逼迫他不得不留下來,逼迫他不得不重新面對過去的一切。
尤里斯抓住逗比表弟的手:“你哪都可以去,只要你肯回來。”
逗比表弟又想笑,剛想插科打諢來個謝主隆恩,看見尤里斯鄭重其事的表情以後又把話收了回去。他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個字:“嗯。”
第二天老闆終於有了回國的意向。
同時回去的還有經過一年的康復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小鈴鐺。
逗比表弟親自開車送老闆一行人到機場。
逗比表弟說:“小鈴鐺,你可是我們橋樑的小代表,回去後得好好表現。”
小鈴鐺可著勁點點頭:“我會的!”
逗比表弟笑了起來,騰出一隻手揉揉她的腦袋。
小鈴鐺嚴肅地說:“開車要認真。”
逗比表弟連連應是。
目送老闆幾人上了飛機,逗比表弟站在原地看著高高的天穹。歐洲的初春還帶著幾分雪意,路邊積著薄雪,刮面而來的風有點涼,但又滲著一絲絲的暖。
逗比表弟靜靜看了一會兒,轉身往回走。
老闆是個盡責的兄長,一句話都不問他,特意挪出空親自過來觀察了好幾天。逗比表弟知道老闆是怕他說謊,怕他逞強。
事實上他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輕鬆。
他已經卸下了所有負擔,噩夢早已離他而去、事業正式邁上正軌。
現實生活忙碌又充實,愛不愛什麼的,誰有空一天到晚去糾結。
逗比表弟低頭看了眼落在鞋尖上的細雪,微微仰頭,看見了天空飄下無邊無際的雪,又細又小,若有似無。
他頓了頓,往前方望去,只見尤里斯以最安靜的姿態站在那兒等待著。
逗比表弟再次停頓片刻,朝尤里斯走去。
尤里斯將掛在手腕上的圍巾披到逗比表弟脖子上,仔細地幫他圍起來,說:“天氣還是有點冷,小心感冒。”
逗比表弟點點頭,和尤里斯並肩走向自己開來的車。
逗比表弟走了幾步,轉頭看向身側的尤里斯。直到如今,這張臉依然符合他的喜好,灰藍色的眼睛,筆挺的鼻樑,偏薄的唇,怎麼看都是他一眼會喜歡上的那種。
逗比表弟和尤里斯對視。
他的目光裡沒有迷戀,也沒有嫌惡。
他的心情很平靜,沒有洶湧的情潮,也沒有掙扎和痛苦。
他抬手理了理尤里斯被風吹開的圍巾,說:“你也是。”說完他微笑著調侃,“不然還是會傳染給我。”
這也許是逗比表弟能給的最大的回應了。
然而僅僅是這樣,尤里斯卻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變得鮮明無比。
這樣已經足夠了。
老闆領著小鈴鐺回到國內。
一踏進門,老闆就眼睜睜看著小鈴鐺第一時間跑到陸小華身邊霸佔了陸小華。
這才是他為什麼在尤里斯家“觀察”那麼久的原因!
這兩傢伙見面的次數明明不多,偏偏感情比誰都好!
老闆在一邊舉著報紙旁聽起來。
小鈴鐺正熱烈地和陸小華討論著《新貴》的劇情,她對雙主角的設定特別感興趣,拉著陸小華把伏線一條一條地挖出來。
管家端出果汁來的時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