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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 物以稀為貴,全社會都把他們當成寶貝,受到普遍的寵榮。一般地說,他們的家庭狀況都不同於普通的工農,在成長階 段也很少受過艱苦生活的磨練,因此,他們的征程也就顯得不同尋常。

後來,全俘管處範圍擁有數百名這樣的“洋包子”,他們都有著各自的獨特經歷……

黃亨思,1922年出生,廈門人,越南歸僑,因為精通英語,曾在上海鐵路局運務處擔任外事工作,專與洋人打交道;1949 年8 月參加華東革命大學,結業後分配到浙江崇德縣農村參加土地改革。1951年初,突然接到上級通知,說有重要任務,讓他打起揹包立刻上區裡報到。在全國轟轟烈烈地開展抗美援朝運動的政治形勢下,他敏感到自己面臨的重要任務,很可能同抗美援朝有關。他的熱血頃刻沸騰起來了,火速跑到區裡。區裡只曉得任務重要,卻不清楚具體任務是什麼,又要他立刻上縣裡報到。到了縣裡,也是這麼說,為他辦好工作調動的手續,只讓他立刻上省裡報到。省裡又要他立刻趕往上海,去華東局報到。華東局又要他立刻奔赴南京,去第三野戰軍政治部報到。一路都是懸念,一路都帶緊迫感,一路都使黃亨思深為納悶:自己畢竟不算大人物,幹嗎要這樣鄭重其事?! 到了三野政治部,事情才有了一點眉目。三野政治部的幹部問他願意不願意參加中國人民志願軍? 他說當然願意,求之不得。就這樣,他填寫了軍人登記表,換上軍裝,作為浙江省參加志願軍的特別人選前往朝鮮。同行者總共12人,都是男性青壯年,有教員,有工程師,技術員,人人懂英語。因為時間緊迫,這12人都是這樣臨時突擊動員參加志願軍的。至於去朝鮮以後分工幹什麼,一時還不清楚。經過東北軍區政治部的時候,接待幹部才給他們明確了管理外俘的任務。

戎馬倥傯,瀋陽駐軍正處於一種臨戰狀態。因為實在派不出聯絡人員送他們去接收單位,只得給他們畫了路線圖,讓他們自行選出正副小組長,自己管理自己,一路摸到朝鮮碧潼去。

從安東過了鴨綠江,就是被美軍飛機炸成了一片廢墟的新義州,滿目淒涼,除了給他們這些剛剛穿上軍裝的知識兵帶來憤慨,也給他們留下了關於現代戰爭的第一個印象———殘酷無情。但是他們沒有恐懼,既來之,則安之,義無反顧。由新義州到碧潼,還有六七百里路,沒有交通工具,只好徒步行走。走就走! 他們在兵站領了10天的乾糧———都是苞米餅,外加一些醬菜,邊走邊吃。因為初到朝鮮,又是最冷的季節,零下二三十度,水土不服,又不斷遇到空襲,人人疲勞不堪,個個鬧肚子,而大家的鬥志卻非常高昂。在沒有嚮導,沒有朝語翻譯的情況下,憑一張地圖,憑少量通用漢字,輔以比比劃劃的手勢與朝鮮居民對話,居然一路順當,原來準備走10天的路程,8 天就到達了目的地,大家還說說笑笑,又唱又跳,都認為自己是天生的志願軍人,無師自通,當兵第一課———長途行軍,就考了個滿分。過了一個來月後,又一批上海“洋包子”到達了朝鮮。 他們都是在校的大學生,有男有女,年紀最大的22歲,最小的只有17歲。這批人去朝鮮也是秘密動員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看準了物件摸好了底,外語水平不高的不要,品德不好的不要,身體不健康的不要。很快就挑齊了最佳人選。

白國良,18歲,復旦大學新聞系一年級生。他家是三代華僑,母系家族在印尼,父系家族在菲律賓,後來轉到英國,生活過得富裕安定。他有八個兄弟姐妹,男孩只有兩個,他是老大,父母對他寄予特別的期待,希望他長大後繼承家業,可他一得悉故鄉已經解放,急於要回家鄉讀書,準備為新中國的建設盡一份力量,便吵死吵活要回國。慈愛的媽媽用滔滔熱淚也無法使他回心轉意。

第21節

登程了,走海路經過香港,忽然得到訊息,附近海域有國民黨軍隊撤退時佈下的水雷,輪船不再續航。當時,一起從印尼回大陸的有十多個青年學生,想下船經陸路前往廣州。香港英國當局不許他們下船,沒收了他們的護照,企圖強制大家搭原來的輪船按原來的航道返回印尼。十幾名青年堅決抵制,展開了機智勇敢的鬥爭,先讓有親戚在香港的夥伴偷偷乘小舢板上岸,透過香港《大公報》等進步報刊發表訊息,展開輿論攻勢。四天後,終於迫使英國當局作出讓步,以“押送過境”的形式,允許這十多位愛國青年在港±岸,從深圳登上大 陸。白國良到了上海,高考時間已過。高教局體諒海外赤子的一片愛國熱忱,批准他作為試讀生進了復旦大學。

從決定去朝鮮的時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