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很多。不過這也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刀□硬邦邦的屍體的聲音和嘔吐的聲音同時傳來。
我抬頭看那小正太,他的眼眶裡已經有淚水晶瑩,畢竟還是沒有流出來。我內心長出一口氣,只希望他不要怪我今日的拒絕。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只適合隻身一人上路。
事實證明,這個小正太為父報仇的決心,比我想象得還要重。當儷園的下人請我去參與謝府為睿王舉辦的歡送宴的時候,我才發現,他還蜷在我的房門外面,見我出來,便扯住我的衣袂,說道:
“師傅,我做完了!”
做完了?我吃了一驚,難道我離開這段時間,他居然可以不吐了?人的生理反應是很難控制的,我不能相信他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當他在我面前,用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將一隻老鼠的頭切下來,我也只能預設下這個事實。也許這孩子真的比我想象的,更適合做一個法醫。只是在這樣一個社會,又跟著這樣的一個我,他真的會有前途嗎?
可是我看著他有些溼潤的眼睛,抿緊的雙唇,以及極力剋制顫抖的雙手,反悔的話就在我嘴邊縈繞,我卻說不出口。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有一種熟悉的壓力,從我背後傳來。
“王恆給殿下請安!”他俯身行禮。
果然是他到了,我同樣轉過身,大禮參見。
“王小公子,你如何在翔之處?”
“回殿下,師傅已經答應,收下王恆為徒。殿下為王恒指引之情,王恆只得婉拒了!”還不待我說話,他便搶先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睿王看向我,我只得說道:
“殿下,臣並非刻意與殿下相爭——”
他抬起一隻手,非常乾脆地打斷了我的話:“既然小公子有此志向,實屬難得。何況能得翔之垂青!本王在這裡,便先祝翔之開山之喜。本王恰逢其會,少不得為你們做個鑑證,吩咐下去,預備鳳大人收徒之儀。”
古代的拜師禮儀頗為講究,我本來想著拒絕睿王的“好意”一切從簡,卻沒想到我才到了送別宴的現場,謝府上下已經知道了這樁“喜事”,連被我“奪徒”的謝夫子都舉酒向我恭賀。他們這一攪合,便是想低調都難了。
而有徒弟的感覺,其實並不算好。尤其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未起床,王恆就已經出現在我門外,請安兼為我準備洗漱用品時,我大腦有一瞬間空白。雖然說“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是尊師重道的高階表現,但當我這個師傅有很多秘密不欲徒弟知道時,就變成了一種不方便。
小正太雖然還小,卻是個猴精。萬一他發現我的真實性別,於他於我,都不是好事。今後還要師徒相稱朝夕相處,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腹誹那天出現的非常不是時候的睿王,他出現的未免太是時候了!
好說歹說,我終於勸服小正太,他還是像從前在家一樣,每天起來先讀《十三經》充實文化課,至於例行請安,就等早餐時再說。趁著還未出發去揚州,我寫了一封信給林沖,請他為小正太安排了個仵作的職位,沒想到啊,在二十一世紀奉公守法的我,到了這碧落朝竟要僱用童工了!
第二天一早,按照原定計劃,我們向謝家辭行。謝家的清兒小姐哭了一鼻子,躲在房裡不肯出來送別。晏夫人親自將我們送到了門口,在一片依依之情中,我們終於告別了謝家,開拔前往揚州。
我坐在車裡,他騎在馬上,從出了謝府之後,便再無交談。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堅持,無論如何,我們都一本初衷,不會改變自己,就算說再多,也無法說服對方,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現代,從南京到揚州不過是一個小時的車程,在古代卻要走上多半天。當我們抵達揚州行在,已近傍晚時分。遠遠的,便看到程潛站在人群最前面,一身瀟灑的銀色繡袍,寬大的袍袖在風中獵獵招展,在一群紫色、紅色、綠色的規矩官服中,顯得格外醒目。
果然是招搖孔雀男,偏要做出這許多別緻來。
下了車又是一大堆的繁文縟節,好容易進了行在正廳,我以陪臣的身份,被指定坐在睿王正位右後方的席上,程潛則拒絕了安排,直接坐在我身側,為我一一引薦揚州府的“領導班子”。正席下方,左手的位置上,坐著揚州現任刺史二品大員滕大人,他是個四十多歲,容貌頗精幹的男子。在一陣例行公事的寒暄過後,他便帶著那種很“官僚”的笑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非常客氣地說道: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