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下曾參與勘驗之事,請大人代為隱瞞。”
我在做“翔之”之時,於睿王以及他背後的事情涉入太深,想必也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好容易“翔之”已“死”,為人為己,我都不想讓現在的“鳳君”同從前的那個“翔之”有所關聯,讓有心人有不利於我的“聯想”。
那江寧縣有些吃驚地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追問原因,滿口應下了。謝溶對我說道:
“請先生繼續勘驗!”
回到案發現場,我請衙役將屍身抬到屋中,那江寧縣親身坐在條案上,將紙鋪好,墨沾滿。那張生被衙役夾在中間,站在一邊,臉上掛著冷笑。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祝禱。無論你與張生有何恩怨,我都會將你想說的最後的話,告訴給眾人聽到。也請你給我回應。
事實上,屍體遠比我生活中遇到的人誠實,而且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屍身的衣服原來便是有些不自然的凌亂。雖然兇手把衣襟又別了回去,但是匆忙之下,卻沒有將裡衣拉平,終始留下了破綻。這翻動的痕跡,也昭示著兇手想從被害人身上尋找到什麼東西,這個東西,也許就是張生殺人的動機,或者是能夠洩露張生“兇手”身份的東西。如果能夠找到這個東西,那定罪就不是難事了。
只是這個東西是什麼?
既然能藏在身上,想必這個東西是不是個大物件。如果我是死者,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東西在身上,我會怎麼做?如果不在身上,我會把它藏在哪裡?
當時丟掉?它會不會被人當成平常的東西,不能讓他人足夠重視,而使他的“仇人”得到?吞到嘴裡,這個倒是不錯的選擇。我撬開他的嘴,裡面空空如也。不過他的頭髮——
他的髮帶顯然是被匕首挑斷,還有半截卷在頭髮裡,我怎麼會遺漏了這個!我們需要的證據,居然就在眼前。如果這是在停屍房,我還是“翔之”的話,應該早已經發現了。恢復女子的身份,果然多有不便!
我脫下他的鞋子,一張紙條赫然掉了下來。我展開一看,裡面竟寫著“二更時分,梅林相見。”雖然沒有落款,但是如果死者和他親厚,如何不認得這是誰的字跡?何況在場的人,不乏他的師長,怎麼可能不認得他的字跡?
就算是不認識也沒有關係,筆跡鑑定學的知識,正是要在此時派上用場的!
“你要找的,可是這個東西?”
我把那紙條揚了一下,他臉上的笑便一下子凝固了,大聲嚷道:“你又如何知道,那便是我的字跡,焉知不是別人害我?”
“張生,你的本事真是了得,離了這麼遠,你又知道這紙上有字跡?且是別人要害你了?”我一笑。
聰明人也是會辦蠢事的,何況他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聰明,我還什麼都沒說,他就不打自招了。
我將那紙條交給謝溶,謝溶看了一眼,又將這紙條交給岑夫子,兩人對視了一眼,岑夫子微微頭,謝溶便說道:
“張生,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他是不需要說話了,因為物證可以說明一切。
“謝先生,縣令大人請看這絲履內側。”我指向鞋幫右側那塊血跡,這血跡是從裡面向外暈開的,而他的腳上並無傷口。很明顯這是他在將這紙條放入鞋裡時蹭到的。也正是因為他蹲身這個動作,使得張生的匕首得以挑斷了他的髮帶。當時天黑,張生根本沒有注意到鞋子的問題,這才讓這證據逃過一劫。
“好,我認了,他就是小爺殺的!”那張生的臉色漲紅,扯著脖子喊道。
“大人,餘下便是大人的職守,在下先請告退!”
事情查明,我自然該功成身退,至於他為何要殺人,我並沒有興趣,聽他講故事。
“今日之事,全仗先生慧眼。”謝溶端正了面容,躬身,向我深深一禮,說道:“謝溶代覺安,也代書院上下,謝過鳳先生援手之情。”
我連忙回禮,口稱不敢。
“出了這樣的大事,雖則告一段落,可這善後之事,還要先生處理。在下也不再叨擾了,如果先生信得過在下,在下便帶著阿恆,先陪令愛和幾位公子先回謝府。”
“本是想請先生出飲茶賞花,卻出了這等事,謝溶實在慚愧。小女等人,便全託付給先生了。家母處還要勞煩先生稟告一聲,謝溶在此謝過了。至於此間種種,先生不必擔心,謝溶自會安排。”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兩個字——省心。
謝溶是知道輕重的人,我的身份如果曝光,不說睿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