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同的路子】………
來到鏢局也有幾日了,義父一直讓我多跟幾個師叔和師兄弟好好溝通溝通感情,並不急著教我武功。
我也樂得自在,除了清晨給義父請安,就整天在鏢局裡亂晃,跟這個說說,跟那個聊聊。對整個鏢局的情況也算有了基本的瞭解。沒想到,這裡面的門道還真多,對我這種鄉下小子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也真是讓我開了眼。
原來鏢局可不是有身武藝就能玩得轉的。
鏢局主人講的是人面廣,關係好,要有錢有勢。打出旗號來,黑門檻的不敢招惹。萬一出了事要擺得平官府,一旦鏢被劫了得賠得起銀兩。
冀州城裡大大小小的鏢局就有三十幾家,盛京、德盛、旺興是最有實力的三個鏢局,在整個冀州城也算成鼎足之勢。盛京略佔優勢,當屬龍頭,這也是因為義父的名號實在太響亮了。
相信您也看出來了,我這個人一向對吃比較感興趣,所以經常去廚房假裝幫忙,實則弄些零食解解饞,因此自然跟五師叔接觸的也就多些,常聽五師叔講起當年的事情。
聽五師叔講,義父在開鏢局之前那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當年的義父不比現在,正是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為人高調,對誰那都是不服不忿的。獨創的一套“開菊”劍法更是無人能敵,提到“向爺”,沒有不知道的。架不住再長得跟楚留香似的,自然招蜂引蝶,紅顏知己固然不少,所以當年江湖上那些血雨腥風幾乎都能跟他沾上點關係,仇家自然也就不少了。
五師叔說,當時誰也不相信以我義父的性格會娶個媳婦安定下來,可偏偏就讓個女人給穩住了心性。我義父的結髮妻子可不是個普通女人,正是當朝宰相蔣伸之女蔣芷蘭。這女人說來簡直跟我義父八竿子打不著,不可能扯上任何關係,卻又偏偏那麼巧,我義父從南詔士兵手上救了父女二人。二人一見鍾情,蔣伸又極通情理,把女兒許配給義父。但是天妒有情人,兩人只度過了兩年恩愛,妻子就橫死在家中。
義父的妻子就是在十八年前的一次仇殺中被仇家害死了,我猜想應該就是我爹救他的那次。之後,義父愣是再沒娶妻,膝下無兒無女,可惜這麼大一個家業,卻無後人繼承。
說起義父,其實他對我的愛護,遠遠超過對救命恩人的報答,才相處幾天,竟承諾將來要把鏢局給我。這並不符合人情,思前想後,我依然無解。
其他人,特別是那些師兄弟更是對我出奇的熱情,整日圍前擁後,就恨不能跟我連了體。總之,現在“盛京鏢局太子爺”的名號,對我來說那就是一張誰用誰閃亮的名片。
義父圍著我已經轉了有好幾十圈,一隻手託著下巴不住的搖頭,不時的還嘆口氣。最後終於站定在我面前。
“守兒啊,今年十八了吧?”
“再過三個月就十九了,義父。”
“恩,我看你身子太弱,骨頭也長成型了。現在開始學功夫,強身體、將來對付個小毛賊倒是沒什麼問題,可要是想有所精進,達到你四師叔那樣,恐怕是晚了。你還是童子身吧?”
義父問的隨意,卻讓我臉上發燒,來了個大紅臉,低下頭輕應了一聲。
“我看這樣吧!看你挺機靈的,雖然見識少些,但是心眼還挺多。不如你先跟著你二師叔學學如何跟那些官商打交道吧!”義父走到椅子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葉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我就你這麼一個義子,這個鏢局啊,早晚也是你的。這人脈你還是要有的,先跟著你二師叔學學吧,平時跟師兄弟們一起練練基本功,以後再叫你四師叔帶你走幾趟鏢,去拜拜山!”
義父的這番話,聽得我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一起湧了上來,悲喜交加。
悲的是,我爹說我不是念書的料,要我學武;如今義父又說我不是練武的料,要我學商;將來也還不知道我是不是這塊料呢!這人活成這樣也太悲催了吧!
喜的是,鏢局將來是我的,即便我文也不行武也不是,依然可以捧著金飯碗,一輩子衣食無憂,讓我爹孃揚眉吐氣。
兩下一看,是個人也能分出個好壞來。畢竟殊途同歸,目的達到了就OK。先跟著二師叔打通人脈可能是眼下最實在的了。
二師叔叫李鐵雄,是盛京鏢局的大掌櫃,跟義父不僅是師兄弟,更是喝了血酒拜了把子的哥們兒,也是鏢局的元老,對鏢局的事盡心盡力,對我也是一百二十分的好。雖然長得一張黑臉,看似兇暴,卻是心思細膩,極善交際,盛京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