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圓圓胖胖地團長並沒有來,來的是大管事。他交待了下來,梵什麼樂譜也不用看,只要保持著心情的平靜,什麼情緒也不摻入,什麼事情都不想地從頭到尾吹簫便可以。
據他所說,是因為他們表演的節目是幻象,各種不同心情的人看到的節目都不會一樣的,但卻有一定的真實性的。不然始天之人也可以自己製造幻象看,根本就不用特地上樂團來看的。而梵的簫聲總是能表現出內心的情緒,能夠強烈地感染著周圍的人。因此,梵若什麼情緒都不加,放任觀眾們為樂聲而加強自己看到時的情緒,會有著極好的效果的。
梵剛進來時是極為不甘心的,可是在聽到管事的安排之後,盡數化解,樂得一人獨自坐在角落處看著大家排練。反而是淚,因為看不到梵遭殃時的神情,又得陪著梵坐在角落處‘相顧無言’,不能到處去招蜂引蝶,因此當真是氣得‘惟有淚千行’。
當夜的演出,的確如大管事預期般的功德圓滿,好評如潮……
重天之流也因此名聲大操,在月祭夜上的席位由外宮轉入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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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之後,是晚餐時間,小帳篷內……
“來,啊~,嘴巴張開。”拿著調羹,盛了勺粥,淚笑嘻嘻地對著儀說,還示範性地張開嘴。“啊~”
梵瞥了一眼,微笑道:“血盆大口。”
“呵呵呵呵……”淚笑得好嫵媚,一雙素手,青筋直爆,用力的程度讓坐在她旁邊的璃擔心那調羹若突然斷了自己來不來得及避開。“梵,你在吃醋嗎?我好開心喲~”
梵臉頰微一抽搐,笑道:“只要你開心,我也好開心啊。”
“真的嗎?真的嗎?”淚放下碗和調羹,一副嬌羞小女兒態地捂著臉,“我還以為你在生氣呢。”
梵嘿嘿笑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淚格格笑道:“因為我坐在孤身上啊。”
淚與儀中間,橫著的,是近來無辜到最高點的孤——淚幾乎是趴在孤身上向儀餵飯。
梵也笑了起來,正想要說什麼,璃卻大叫了起來:“我受不了了,你們說話就說話,別在桌下亂踢人好不好,要踢也對得準一點,全都踢到我腳上了~~~合計三十七下了。”
“有嗎?”淚很無辜地道:“我只踢了十九下,踩了十三下而已啊。梵,你呢?”
“踢二十下,對不對。”一直沒開口的孤終於道:“淚你那十三下全踩在我的腳上。外加梵的二下。”
……
……
眾人無言。
片刻,璃道:“我吃飽了,我先去休息了。”說完,一拐一拐地逃開了。很明顯,下次他寧可走遠一點去和大家一起吃,也不願在帳內和梵他們一起吃。
孤一臉羨慕的看著璃,一句‘我也吃飽了’在兩人的瞪視下,怎麼也說不出口。
夜,還很漫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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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夜深了,對某人來說是災難的晚上結束了。雖然……但是……不過……總算都結束了。
“混蛋!”煩悶地暗罵了聲,梵翻了個身,卻不小心壓住了頭髮,痛得直皺眉,內心的不爽指數直線上升。
很煩悶,很煩悶,這是梵唯一想到的事,可是為什麼煩悶,梵卻不願去想。
是為了孤和淚嗎?
不,不是的,梵明白,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今天一整天毫無理性的行為而生氣。
真是的,只是淚的小小挑拔,為何就是這麼沉不住氣呢?一直以來,就是七情不動的,因此,能夠冷靜而客觀地觀察著外界,保護著自己。可是,自從認識了孤之後,理性就很難在身上發揮作用了。
從最初之時,就不打算相信孤,希望能保持著距離,希望能漸漸疏遠了他。可是,結果總是背道而馳,在孤面前,總是無法堅持自己的決定。看到他,原本想要冷淡的心情總會變得熱切起來,想要靠近他,近了,還想要更近點,一點一點,無法自撥的,依戀著孤的溫暖。
只有他的溫暖,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決不許別人來分散……
但是,這是不能原諒的事,這樣下去,會想要一直依賴著他,然後……會變弱的……
該疏遠孤了……不能再讓情緒一直隨著他而波動了……不要離開他,不想離開他,但……也不願再依賴他了。聖給自己帶來的傷害並沒有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