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自然不知道梵在打著什麼主意,見著容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好。”
梵收起越來越可怕的心思,為容介紹道:“這位是孤,是我的……僕人。”
容的笑容還是很淡很淡,輕飄飄的。“聽說了,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梵連僕人都是這麼的出色,真是令容羨慕不已。我是容,容易的容。”後半句顯然是向孤說著。
“容易的容嗎?”孤笑了起來。令人覺得大有深意,細看卻又看不出半點。“我還以為是‘海納百川,有容為大’的容呢。”
容一怔,復又笑開,道:“不都是一樣嗎?在南天界用這種的話氣勢太強了,可不適合我這種小人物來使用,還是用容易比較好。”
孤點點頭,贊成道:“說的也是,是孤僭越了。不過,孤可不認為容是小人物啊,相信在場眾人都會贊同的。對不對,璃?”
璃眨眨眼,對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一點也不感到驚訝,“雖然我聽得不太懂,但是你說的沒錯,我也不認為容是小人物。不過,團長叫我們去排練,時間不早了,再拖下去不太好吧。”
梵一直在考慮要帶淚走,讓她去嘲弄個夠,還是帶孤走,讓淚為儀療傷。此刻聞言,不由道:“孤……”
“乒——咚!”二聲,從梵的那個隔間內傳出,止住了眾人的話。容恍然大悟道:“對了,還有一人尚未請教。”
梵暗一皺眉,道了聲:“只不過是個病人罷了。”就急急進入隔間。
室內,儀靜靜坐著,身畔倒了兩把椅子,似乎是他推倒的,但他本人卻是一臉冷淡,全無情緒,看來就像是白玉雕成的精美人偶般。而那雙一直是透明,單純的銀眸,竟有絲絲情緒浮現,似是懷念,又似是焦燥,卻無法,或說是不會表達在臉上。
“儀,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呢?”梵上下打量著他,確定手骨正由孤留下的靈力在縫合中,並無大礙後,不解地問著。
儀目光轉動,落在梵身上,忽然輕輕地皺起眉毛。“不、舒、服?”
“不舒服?……就是哪裡很痛,有像這裡一樣的感覺。”梵不知該如何解說,就指著儀受傷的手打比方。
儀眨眨眼,舉起沒事的左手,指著右手,問道:“痛?”
“是的,這種感覺就叫作痛。”梵難得耐心地解說。
儀又皺皺眉,努力思考著,蔚藍色的細長雙眉糾結在一起,竟極為美麗,讓梵覺得有點熟悉。
“痛,這裡。”儀有點理解的樣子,指著自己的頭。
“這裡呀……孤,你來看看吧。”梵覺得對不懂的事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馬上推給了懂的人。
孤笑道:“我看也沒用。這是正常反應。他身體很弱,腦組織又很複雜,所以現在是不能接受靈力治療的。只有先養好外傷之後才可以動手。”
“那止痛也不行嗎?”開口的是一直在旁默默觀看的容。
梵掃了他一眼,奇怪他會插口,卻見他一直疏冷淡漠,甚至可說是心不在焉的神情有了點變化。是什麼樣的變化呢?梵看不出來,只是留上了心。
“為了將來治療時不會有後遺症,現在對傷口還是什麼都別動的好。”孤看著容,笑笑道。
容的神情又淡了下來,微笑道:“恕我冒昧,能不能問一下,他是不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孤點了點頭。
“如此啊……”容低聲自語著,突道:“哎,我們也該走了,再說下去,讓團長久等了,可是不好的行為噢。”
梵一眨眼,笑道:“也對,孤……你留下來吧,淚丫頭,跟我們走啦。”
淚格格媚笑道:“梵主子啊~~~你確定要我跟去嗎?”
梵也笑得很溫柔。“憑多廢話,還不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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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眾人送入排練篷後,容退了出來。
暗黑中,平靜的表情完全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怒濤般激烈的情緒,變幻不定。而原本是淡藍色的眸子也變了顏色。
漸漸的,他的表情又變成了苦笑……
“還是扯進來了……玄……信錯你了……”
低低的嘆息聲化在風中,沒有人聽得到他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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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排練,梵卻什麼事都沒幹,只是閒閒地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