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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那異人的一位老友上山來訪,聽見了梵的樂聲。梵吹奏時雖未注入內力,但只憑那音調就能讓那人苦修數十年,已是明鏡無塵的心靈引發共鳴,動搖起了。令那人極為驚訝。
當日他便將此事與說與異人聽,異人叫梵當面吹一曲,一聽之下果是非比尋凡,只是未成體統,威力尚不夠大,頂多只能動搖人心,但若能按殺傷力強弱編成曲,就是絕好的一門武功了。
三人一同研究,自是省力不少,一段時間後,樂曲編好了。
但那曲子只有由虛夜梵吹奏才有作用。別人吹出的依然只是平凡的曲子。異人與老友共研曲子本是想獨創一門功夫,但看來似乎毫無作用。兩人失望之下,就沒興趣再深究下去了。反而是虛夜梵明白了竅門,自己一個人編了數首曲子,各有各的用途,拿到山林中用動物來作實驗,搞得方圓百里雞飛狗跳,鳥畜迴避,再無一隻動物敢留下。
當虛夜梵的音殺從大面積無目標的亂打一氣到只對單一目標,不殃及無辜的施展後,異人認為他已經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了。送了他那頂特製斗笠後,就趕他下山,免得在再留在山上荼毒生靈。
因為幼時遭遇,虛夜梵對人類俱無好感,加上年少氣盛。對於犯在他手上的人一律格殺匆論,從不留情。出道才不久,就已兩手血腥,殺了數十人,立下魔音斷魂之名。但因他所殺之人皆有取死之道,加上那一手魔簫的威力,以及算無遺策的心計,因此找他報仇的倒也不多,江湖中對他的評語雖好不了,但也不至太糟。
可惜他的風光日子才過了一年,就因惹上柳依依而中斷。其實他並不討厭柳依依。因為她那敢愛敢恨,激烈非常的個性與他極為相似,況且她人又美麗,對他又是痴情一片,還能有什麼好不滿的。只是他一直無法相信人類,對依依亦是如此。又想到自己的紫眸只會給武聖莊帶來困擾。因此才逃開依依的。
之後就是依依大鬧武林,虛夜梵逃難絕谷,救了寒驚鴻,再之後就是遇上孤了。他當時無法想到那位令自己只覺大有好感的人,如今會成為唯一一個能讓自己敞開心扉的人。
望著說得累了,已斜倚在自己肩上睡著了的虛夜梵,竟還一手握緊了自己的手。孤不由笑起來了。
不再是那種溫和,斯文的笑容,而是一種淡漠的笑容。雖然在笑著,但清淡的目光卻無法染上一絲情緒。
“還不行啊……還是不識情滋味的小孩……快快成長吧……然後像她一樣……去愛上某個人……這樣……我的願望才能實現……”細不可聞的自語在夜風中飄散,漸漸消失,無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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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卻被孤弄醒,虛夜梵有些不悅地瞪著他,卻被他笑吟吟地反瞪回去。還被拉到視窗前,指著指外面,豎指在唇上一劃,讓他禁聲。
抬眸望去,天空中竟被好幾層光圈罩住,有銀色的,有綠色的,有黃色的,還有紅色的,與泥巴那天張開的一般無二。每個光圈中都有一人,似正形成對峙。
驚訝地望著這一切,虛夜梵問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問題本並無打算能得到答案,但孤卻回答道:“這些人是來找你。”
虛夜梵一驚,瞪著孤,卻聽孤又道:“那日在雷中你與泥巴訂了契約,所以你是泥巴在人間的契約人,泥巴在離開人間前不能離開你的,現在為了保護你,所以就和這些人對峙起了。”
虛夜梵盯著他,道:“你怎麼知道?”
孤笑道:“猜的。”
虛夜梵不悅道:“你明知我不是問這個。”
孤道:“你是問我怎麼知道他們的來歷嗎?”
虛夜梵瞳孔如針般收起,暗中捏緊手,不安地咬著下唇,倔強的目光卻毫不迴避,“是的。”
孤淺笑盈盈,道:“因為我也是天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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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靂叭啦——轟隆隆——”
一陣雷鳴般的巨響,天上光芒四濺猶如煙火紛飛,極是好看,在兩人說話間,上面四人已經打了起來了。
銀綠黃三色合力攻擊著紅色光圈內的人。他們手上的兵器全是光芒凝聚成的,威力集中。在這類兵器的密急打擊下,紅色光圈變得薄弱透明起了,內中的人左手捏印,右手按在眉心,口中喃喃有詞地念著。嬌弱的身形若柳絮般隨著光圈的晃動而晃動,卻始終不曾倒下。
虛夜梵有太多話要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