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漠的臉上浮起訝色,張唇似欲言,一個熟悉的字卻在喉嚨間翻動著,無法吐出。隔了片刻,他竟緩緩走近黃衣人。
憐夕一驚,正要阻止,卻被玄攔住了。玄的眼神凝重而複雜,注視著梵與黃衣人,心中波瀾起伏,直如怒海之濤。
在黃衣人身前立定,梵盯著他的眸子良久,終於微笑道:“我很想否認,可是看來又是無法的了。孤,你又騙了我一次了。”
黃衣人亦笑開了,這一笑,溫文爾雅,之前那些壓迫人心的氣壓立時散開,眾人都覺得呼吸順暢多了。
“我真想說不是,可惜……”抿抿唇,孤笑道:“終究還是瞞你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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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咦咦,是孤啊????”憐夕可真是大大吃驚了。左瞧瞧,右瞧瞧,怎麼也瞧不出他身上有半點在人界時的模樣,搖搖頭,她道:“那我當時為什麼也感覺不出你有靈氣呢?梵,你確定你不會認錯人吧?”
孤微笑著,“像你這種半瓶子水的水平,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瞞得過你的,有什麼好驚訝的。你若在當時能看出我的靈氣,那才值得驚訝的。”
憐夕撇撇唇,對孤的說法投以無言的抗議,又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啊,瞧你這黑色的眼睛,你該不會是魔界暗系的人吧?”
孤輕笑著,不承認也不否認,道:“我是個散仙,沒個定處。前日天孫娘娘要我送樣東西到魔界給軒陛下,所以我就來了。”
“天孫娘娘?!”玄開口道:“可是那轉輪法王?”
“是啊,正是手持法輪,編織著眾生的命運的轉輪法王,是萬界中少有的幾位不受結界束縛的神祗。只是近年來似是倦怠了,都不大出門,有事都是找別人去幹。我上次與她打賭時正好輸了她,只好答應為她跑腿了。”孤雖在與玄說話,但實際上卻是在對梵解釋。
“那我們就是同路了。”憐夕高興地道:“我們也是去魔界的。”
“是嗎?”孤望著他們留下的腳印,又望望延伸的方向,微笑道:“可是你們怎麼會從那邊來呢?那邊可是通往魔界鬼域的方向啊。”
“什麼?!魔界鬼域?!”憐夕呆了呆,隨即憤怒地吼著:“玄~~~~~”
玄在孤提出疑問時就悄悄挪開身子了。此刻一聽憐夕的大吼,只有認命地堵上耳朵。
“我也沒辦法啊,誰叫你們認為我年長就叫我帶路,我可是個路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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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無法告訴我實話,那你就什麼也別說。
我寧可什麼也不知道,也不願聽到你對我的謊言……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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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鬧鬧中,雖然隔了很久,但夜晚終究還是來到了。
與以往所見不同,在這裡見到的月亮是絳紫色的,妖豔的紫,紫得如同乾涸的血色般,帶著奇詭的殘豔。
比以往見到皎月的大上許多倍的紫月,高高地掛在上方,俯視著這一片黃沙。冰冷而高傲,但卻又似乎近得一伸手便能觸到,總讓人無法明白到底是遠還是近的距離,靜靜地挑動觀月者的心,令其甘心沉淪。
雖已見了好幾次,但虛夜梵還是沉醉了好一會兒。為著那無倫的悽絕,和那毀滅般的悲涼而忘我。
“夜魅姬是什麼人呢?”一句輕飄飄的突如其來的問題打斷了眾人的談笑。
背靠著巨石盤膝而坐的虛夜梵依然抬頭望著天空,似乎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但沉默的眾人都明白這是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憐夕先是狠狠地瞪了雙絕童一眼,才求救地望著孤,想叫他講,但孤只是無辜地笑著,以一臉迷惑之色將皮球踢回憐夕。
死死地瞪了孤好一會兒,確定孤的臉皮之厚不是她能攻破之後,憐夕將目光投向了玄。
眨眨眼,玄好像突然發現儀的長相是多麼不凡似的,將讚賞的目光落在儀的身上,不住地搖頭嘆息著。
憤怒的火花在憐夕眼內迸發,卻無法發作。尤其當虛夜梵垂下睫,清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她就只能可憐兮兮的乾笑著,猛咳著。最後還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