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唱的旋律。就像是從前那樣,他問“阿宋你想聽什麼”,然後我就說我喜歡聽的歌,他如果是會的他就在電話裡唱給我聽,如果不會就學會了用微信發給我。此般感覺,彷彿時光從未溜走過。
那首熟悉的旋律結束後,他說話了。
“阿宋,我要結婚了。”
良久,我“哦”了一聲。
他說,他要結婚了。
兩年前畢業,我留在舒城沒有回家,不是因為這座城市多好我多喜歡,而是因為這座城市有一個人要留在這裡繼續攻讀研究生。且,我也怕回c市。
我和袁明浩打小一起長大,彼此心照不宣的定義藍顏紅顏,可曖昧過了界限。像戀人一般對話相處約會,牽手擁抱,止於禮儀之吻便停住。
暗戀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情,我每次看到袁明浩跟袁明浩說話的時候就跟打仗一樣,即便我們相識那麼多年,我努力表現出談笑風生的樣子。
我害怕他知道,害怕他不知道,害怕他知道卻又假裝不知道。於是我在大二某個抽瘋的毛概課上給他發了條簡訊:當青梅已澀,竹馬已過,我愛的人都像你。
此後,我們做了一個約定。
此後,再無異性住進我心中。
室友說過,子瑜,你對小竹馬的執念太深了。
“恭喜。”我感覺全身的力氣被猛地抽離出來,腦海一片空白。他已經二十五歲了,而我,還差三個月啊。
我們的約定,三月未滿。
“真心的?”他淡淡的笑問。
“嗯。”鼻尖一酸,我捂住鼻子,快速說道,“你把時間地址發我手機吧,小東西它餓了我得趕緊餵它食物了,見面了再說拜。”我慌忙掛了電話,用手抹臉,已是滿臉淚水。
“啪。”手不小心擦掉了盤子,我趕緊蹲下去撿碎片,邊揀,眼淚邊掉。
“宋子瑜你還真是夠笨的,乾脆把你家盤子也換成不鏽鋼的好了。”
俞墨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他總是這樣逗我調侃我。
“怎麼回來這麼晚,宋子瑜,我很餓。”
“等會兒粥就熟了,我買了滷味,你自己拿去吃吧。”我沒看他,聲音輕飄飄的。我只知道鼻尖酸澀,嗓子好像壓了一塊東西一樣,如鯁在喉卻無法言說。
我從他身邊走過,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宋子瑜?”帶著淡淡的菸草氣息拂面而來。
“你讓我靜靜我拜託你好麼。”我哽咽著說,努努唇委屈著嘴角望向他。
他抓著我手腕的力道加大,隔著毛衣也能讓我感到疼。我蹙眉,衝他吼,發洩一般:“我心情不好你沒看出來麼,媽的你能不能安靜!”
說完眼淚眨巴眨巴就掉了。
我用另一隻不受控制的手去揉眼淚,我不想在俞墨面前哭也並不想對他發洩當他是出氣筒。“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怎麼了。”
我咕噥著,手腕上的疼延伸到手指,手指的疼蔓延到心臟,順著血液遍佈全身。
“那麼溫柔聲音怎麼沒了,這會兒倒像個發了狂的母貓。”他淡笑,握著我的手愈加用力,揶揄我:“宋子瑜,你是不是傻啊。回來去醫院檢查一下,手流血了都沒知覺?”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臟抽搐的更厲害,就像心臟有針尖碾過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而我終於,能偽裝我的難過,說它是因為手指流血太疼了才忍不住哭的。
第29章 又被嫌棄了
俞墨很難得的給我包紮了手,他一直皺著眉,臉色很不好。
“笨魚。”俞墨喊了我一句,我抬頭看他,可我滿眼都是淚水,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只能印出他大致的輪廓。
“俞墨,幫我找一下我的手機,我……我不記得扔哪裡了。”我抽泣著,抓著他的手。
涼過手心的溫度,是血液難以到達的距離。
俞墨拉著我,帶我去找手機,然後問我,“打給誰?”
“婷婷,蘭婷婷……”我越哭越兇,只想馬上聽到蘭婷婷的聲音,聽著那如歌聲般的安慰。每一次受傷或是受委屈都只想到蘭婷婷,只要她罵我幾句或是安慰我幾句我都會很快治癒的。
在俞墨撥通的那一剎我猛地搖他的手。“掛掉,掛掉,我不能打給她。你打給小夏子好不好?”
俞墨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大概是沒有見過我突然瘋狂的改變決定的樣子。
“是夏友靳?”
我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