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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僵持不下，付昶安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迴盪著水龍頭滴水的聲音，想把它扭緊，又不敢行動。

“是真的很喜歡他嗎？”方母小心詢問，“你確定不是圖個新鮮？”

付昶安搖頭，堅定地回答她：“不是，我很認真。”

是經歷萬年時光見證的認真，如果他只是玩玩才不會上輩子陪了師尊萬年，這輩子還栽在他頭上。

方母拿過手邊的抹布擦乾手，扭頭往客廳走去，“我們出來聊吧。”

“好。”付昶安趕緊放下手裡的土豆，跑出去。

方母坐在沙發上，斜睨著他，臉色沉寂。

“媽媽……”他在方母的注視下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她平靜地喊出他的名字：“安安。”

付昶安緊張得吞口水，“嗯。”

“為什麼是男孩呢？”方母溫柔地望著自己已經16歲的孩子，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他就長到16了。

或許是母親的眼神太過慈愛，付昶安說出自己的想法，“沒有為什麼，只是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可是你以前都沒有表現出喜歡男生啊? 媽媽好怕你是被欺騙了。”

她看出孩子眼中的堅定，但這個世界還沒有包容到任由孩子飛翔的地步，她寧願孩子是被騙了，起碼承受的只是一時的傷痛。這些只是一個普通母親的擔憂，無法左右任何人的想法，包括她自己的孩子。

方母張開雙臂抱住他，緊緊地嵌入自己懷中，像是要把他重新揉入骨肉裡。

“爸爸快回了，我們等他回來一起談談好嗎？”

他安然地浸入母親的懷抱，“好。”

方父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不到十分鐘就進了家門，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眼眶微紅的老婆，以及她懷中的孩子。

“怎麼了？”方父把包丟在沙發上，自己坐到妻子身邊，將她環抱住，“安安在學校被欺負了？”

方母給他來了一記直球，“我們兒子談戀愛了，物件是男生。”

“什麼？”方父希望這是個玩笑。

方母再說了一遍，“安安和男生談戀愛了。”

“哦。”方父看向低著頭的兒子，“那是誰呢？”

“對，瞧我這，還沒問呢。”方母扭頭問他，“安安，那個男孩是誰？”

“你們見過的。”付昶安抓緊沙發，“是林隱，我宿友……現在也是同班同學。”

“還是男朋友？”方父接了句。

在父母的注視下，他點頭說：“對。”

方父將兒子手裡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一面撫摸妻子的手安撫她的心情，一面慈愛地望著兒子，“是剛剛告訴媽媽的嗎？”

“是。”

“我們很高興你願意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們是不介意你高中談戀愛的，畢竟都是青春靚麗的年紀互相吸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安安——”

方父的大手越過方母放在兒子的頭上，輕輕地撫摸他，“我們不反對同性戀，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在未來活的很辛苦，他們在這個社會屬於不太被認同的那一類。”

“嗯，我知道的，但是所以愛情都是很辛苦的不是嗎？”付昶安感受著父親大手掌的觸感，心裡充滿力量，“比如說年輕時為了錢，中年又為了孩子，老年又碰上死亡，愛情的男女一生都得不到休息，總要面對各種事，但不做又不行，畢竟是自己選的，總不能因為結果都是‘塵歸塵，土歸土’就放棄嘗試。而我和林隱只是看起來比他們難些罷了。”

夫妻兩個看著兒子從低頭的喪氣到仰頭的神氣，不得不說孩子們總有他們自己的一套理論，而且很有道理，給他們這些思想偏於保守的父母上了一課。

方父和方母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是一致的，孩子好就好。

“那那個男孩——林隱，他是怎麼想的，也和你一樣嗎？”方母問。

他點頭，“嗯。”

方母願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但對於只見過一次的人卻並不信任，“那他家裡是怎麼想的，你們這種關係太容易受家庭和社會的影響，尤其是家裡人不同意最後失敗收場的絕對超過一半。”

這算問到付昶安的盲點了，眉頭緊鎖。看資料顯示林隱家裡情況挺糟糕的，但他本人別說見過，就連聽都沒從他那裡聽說過。

瞧他的模樣就知道了個大概，方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