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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楚鳳簫“噗”地笑出來,道:“你就癲罷!為上不尊!”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楚龍吟愈發搖頭晃腦,將腿往桌上一蹺,拈過筆來在自個兒扇子上劃拉了那麼兩下,而後一亮,“痛飲狂歌眠花底,不羨鴛鴦不羨仙!”

便見那雪白扇面上豁然一枚龍飛鳳舞的“癲”字。

楚鳳簫只是好笑,不再搭理他。楚龍吟眯起眼來看向我:“小情兒,老爺我這個‘癲’字寫得如何?來來,給老爺點評一二。”

我從這白底黑字張揚恣意的筆畫中回過神來,只說了個“好”字。

楚龍吟瞪眼笑道:“臭小子,半晌就憋出這麼一個屁來?!‘好’?!好在哪裡?”

“好在……”我抿了抿唇,“下筆如游龍,轉折似驚鳳,不拘一格,飛揚脫俗。”

“呀呀,”楚龍吟笑眯了眼睛,身子往前一探,在我的臉上一陣亂瞄,“難得難得,難得讓咱們情兒爺今兒個多說了幾句話,更難得這幾句話還都是好話!就為這個老爺我今日晚飯也得多喝上幾杯才是!”

原來他這是故意逗我多說幾句話,我偏開臉不看他,卻無意間瞟到楚鳳簫在那裡看著我輕輕地笑,挑眉望過去,他卻又閃開目光,只拿過公文來看。

不過今兒個晚上楚龍吟是沒有時間喝上幾杯的了,才消停了沒一會兒,便見個衙役匆匆跑來,進門稟道:“大人,青槐街玉蘭巷現任承議郎胡澤夫於家中遇害,其家屬方才至前門報案,正在堂前等訊。”

楚龍吟撓了撓頭:“承議郎胡澤夫,正六品下。唔,怎麼說老爺我也得親自過去看看。讓前門備轎罷。”

衙役領命而去,待我們四個出得衙門口時,見車轎已備停當,捕快們列隊站好,仵作莊秋水身上挎著只木箱站在隊尾,那箱子裡想必是驗屍用的工具。

楚鳳簫雖是楚龍吟的弟弟,但於公來說他也只是個師爺,因此沒有他的轎子,他便也只能同我和子衿一樣跟著楚龍吟的轎子在地上走。於是起轎,一行人徑往案發人家中行去。楚鳳簫和子衿走在轎子左側,我走在右側,才走了沒一會兒,忽見莊秋水從後面趕了上來,將手在我面前一伸,木木地道:“家母讓我給你的。”

見他那隻蒼白修長的手上託著一個小小的油紙包,便接了過來將它拆開,一股清涼味兒立時衝進鼻孔,卻是一塊薄荷膏。“這個?”我問向莊秋水。

“含在嘴裡,防暑。”莊秋水面無表情,彷彿在替他娘完成一項任務。

想來是莊夫人見莊秋水拎了工具箱要出門,知道有案子發了,打聽到連楚龍吟也要親自出動,便想到我做為貼身長隨肯定也會跟著去的,外面日頭正大,恐我跟著車轎跑容易中暑,便讓莊秋水給我帶了防暑用的薄荷膏。

心中不由一陣感激——如果莊夫人能夠打消讓我嫁給莊秋水的念頭的話,我倒真想把她當成個親人。自從我穿來這古代,還從沒有人能像她這樣如此細心體貼地對我好。

沒等我道謝,卻見楚龍吟忽地掀開轎簾兒探出頭來壞笑:“什麼好東西?嬸子忒個偏心,也不分我一些。”一眼瞅見我手裡託的薄荷膏,伸手便搶了過去,“見面分一半,這道理,懂?”

我瞪向他:“那是給我的。”

楚龍吟張嘴便咬去一半,然後遞還給我,壞笑道:“給你留著呢。”

看著那薄荷膏上一排整齊的牙印,我忍住想把剩下的這一半丟到他臉上的衝動,重新用油紙包好,向莊秋水道:“替我謝謝夫人。”

莊秋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如鬼魅般退回了隊尾。

楚龍吟看著我擠眉弄眼地笑:“那一半兒你若不願吃便都給了我。”

我便把那油紙包狠狠塞到他伸過來的手裡,卻見他一轉臉開啟了另一邊的轎簾兒,衝著外頭笑道:“小鳳兒,熱不熱?這兒有薄荷膏。”

聽得楚鳳簫在那邊道:“怎麼誰還咬了一口?”

“那是咱們情兒爺咬的。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吃了。”楚龍吟語氣自然地道。

真是讓我哭笑不得。

想來楚龍吟若說那一口是他咬的,楚鳳簫肯定不會要,可是說成是我咬的那也一樣彆扭啊,楚鳳簫再怎麼著也是個少爺,未見得就肯吃別人咬過的東西呢。

然而出乎我所料的,楚鳳簫居然真的要了。楚龍吟空著手落下那一側的轎簾重新在轎內坐好,臉上是淡淡的笑。

這個傢伙……也不是那麼一無可取之處。

彆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