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也沒法靜下心來調息,人雖然是靜靜地躺在床上,腦海中卻被那些愈
想愈困惑的重重疑雲,困擾得翻騰不已。
出人意外的是,這一晚居然是風平浪靜地渡過了。
杜少彬不知是什麼時候入睡的,一直到翌日辰牌時辰,那短裝漢子叫他起床吃早餐時,
才迷迷糊糊地,挺身而起道:“啊!這麼晚了,彭叔叔也不早點叫我。”
那短裝漢子笑道:“我知道你昨晚不會睡好,所以讓你多睡一會。”
杜少彬苦笑了一下之後,才接問道:“彭叔叔,吳爺爺呢?”
短裝漢子接道:“你吳爺爺又去太原城,看情形也該回來了。”
杜少彬一蹙眉峰,似乎想問點什麼,但他僅僅是嘴唇牽動了一下,卻沒問出口來。
早餐後,杜少彬想出去散散步。但他剛剛準備出門,一個青衣漢子卻適時趕來,將門口
擋住了。
由於這廂房的大門是朝東,早晨的陽光,正迎面射向杜少彬,因而使得杜少彬側退過一
旁之後,才看清這位不速之客,是一位滿臉麻子的斑發老者。
杜少彬方自微微一楞之間,裡面的短裝漢子已首先發問道:“這位老丈找誰呀?”
麻臉老者歉然一笑道:“打擾二位,老朽就找這位杜老弟談談。”
說著,已自行舉步走進客廳中,並邊走邊向杜少彬笑問道:“這位杜老弟,是否是以往
無極派杜掌門人的令孫?”
杜少彬心凜於吳伯同的警告,對這個開口就道出自己來歷的麻臉老者,暗中真力默提,
以便應變,口中卻漫應道:“不錯。”
這同時,那短裝漢子卻臉色微變地,沉聲問道:“尊駕是誰?”
麻臉老者一屁股坐向一張椅子上,口中笑道:“咱們也算是半個多月的芳鄰了,以往你
不認識,還情有可原,現在老朽已是本來面目……”
短裝漢子截口“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住在對面廂房中的貴客,今天,你總算是自動
現形了。”
麻臉老者笑道:“彭老弟,咱們過去,都是‘一殿之臣’,多年不見了,怎麼一見面,
就這麼冷嘲熱諷的。”
短裝漢子精目凝注少頃,才又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你!”
麻臉老者笑道:“彭老弟,真難為你,還能認得出我來。”
短裝漢子冷哼一聲道:“別打哈哈了,任民山,說你的來意吧!”
任民山(麻臉漢子)嘻笑如故地說道:“彭立人,老夫再不成材,也曾經是你的頂頭上
司,‘任民山’這三個字,豈是你所能叫的。”
彭立人(短裝漢子)扭頭向一旁的杜少彬,沉聲說道:“少彬,這位就是使無極派於一
夕之間,冰消瓦解的大功臣之一,也就是你爺爺身旁,最親信的心腹幹部之一的任大護法。”
杜少彬淡然一笑道:“那真好極了,我正好找他問問過去的詳情。”
任民山笑問道:“少彬,難道他們沒有告訴過你?”
杜少彬笑了笑道:“不錯!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我是無極派掌門人的嫡孫,其餘是一
概不知。”
任民山陰陰地一笑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告訴你麼?”
杜少彬苦笑道:“我不知道。”
任民山含笑接道:“這叫作做賊心虛,不敢告訴你。”
杜少彬任了一下道:“你說的是我吳爺爺?”
任民山點點頭道:“不錯,也包括你這位‘彭叔叔’。”
“那麼。”杜少彬蹙眉接道:“為什麼吳爺爺還要教養我呢?”
任民山笑了笑道:“那是因為他們內疚神明,希望能由撫養你成人,而減輕他們內心的
負疚。”
杜少彬“唔”了一聲道:“這理由,倒是蠻動聽的。”
也直到此時,旁立的彭立人,才如釋重負似地,發出一聲長吁。
任民山則不由地一怔道:“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相信。”杜少彬笑了笑道:“我相信你說的是連篇鬼話!”
任民山麻臉一變之後,又平靜地笑道:“少彬,我是為你好,你可別受了人家的矇蔽,
而分不出好歹來。”
杜少彬漫應道:“是麼!那你說說你的來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