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進屋就把慕枕流給宰了!”他突然心頭一驚,好似被什麼盯上了一般。習武之人的直覺告訴他,他現在很危險!
桑南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消消氣。是不是氣得噎住了?”
祝萬枝突然吸了口氣道:“沒事。你說你的。”
桑南溪道:“我是……沈相的人。”
祝萬枝道:“沈正和?”
桑南溪道:“你別誤會,沈相併沒有讓我們打探盛遠鏢局,我們來鏢局完全是因緣際會。”
祝萬枝滿臉不信。
桑南溪道:“當初沈相失勢,告老還鄉,我們這群沈系一下子失了依靠,成了孤魂野鬼,又遭到瞿康雲的刻意打壓,只好遠走西南。進盛遠鏢局是想混口飯吃,沒想到一待就這麼多年。”
祝萬枝道:“真的是巧合?”
桑南溪道:“沈相的勢力大多在京師和江南一帶,來西南圖什麼?”
“不是為了鉗制唐馳洲?”
桑南溪無語:“唐馳洲那時候還沒有到西南。”
祝萬枝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沈正和將手伸入西南的理由,但心裡仍有些懷疑,又追問了一句:“真的沒有圖謀?”
桑南溪哭喪著臉道:“祝總鏢頭,祝大俠,祝大哥,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這真的是,呂布投劉備,不受信任啊!”
祝萬枝道:“呂布不會投靠劉備,別胡亂造詞。”
桑南溪道:“說真的,你真的打算護送慕枕流上京師?”
祝萬枝抬了抬眼皮:“這不是正合你意?”
桑南溪道:“話雖如此,我卻知道這條路太難走,連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
祝萬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記得我們保長壽金丹和大力神丹那一次嗎?”
桑南溪嘴角抽了下,看祝萬枝一臉正經地看著自己,臉終是沒有繃住,哈哈地笑出來:“嗯,西南綠林聞風而動,我們一路過關斬將,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掛了彩,十分慘烈,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兩顆是糊弄人的假藥。”
祝萬枝笑道:“是啊,張雨潑這孫子的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
桑南溪低聲道:“抱歉。”張雨潑和祝萬枝算得上是竹馬竹馬一起長大,論情誼,比他們幾個都深。而自己卻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祝萬枝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兩人沉默地看了會兒夕陽,一個進屋睡覺,一個進屋照顧人。
自從忠勇伯和昌平侯聯袂拜訪天機府卻差點中毒身亡,天機府就消停了好一陣子,只是這幾日,瞿康雲與沈正雲似乎達成了共識,在朝堂上不停地擠兌方橫斜一脈,致使方系人馬損兵折將,勢力大大減弱。
即便如此,天機府依舊巍然不動,穩如泰山。
小卷拿著新出的快報進屋稟告:“梁大人昨日被參了一本,今日就進牢房了。”
文思思從書中抬頭:“兩位相爺也太心急了一點。府主呢?”
小卷道:“正在思考國家大事。”
文思思道:“說實話。”
“躺在池塘邊曬太陽。”
“一定不止一個人。”
“唔……跟班也在。”
文思思將書往桌上一丟,跑去看人曬太陽了。
傍晚的陽光有點暖有點紅,照在身上有點慵懶。看池塘邊並肩躺著的兩道悠閒身影,連文思思都有種衝動想跟著躺下來。
文思思看了看左右沒人,乾咳了兩聲道:“見過王妃、王爺。”
“方橫斜”看了眼身邊的人,兀自坐起來,微笑道:“文師爺。沈相和瞿相又有動靜?”
文思思道:“還是老樣子,小打小鬧而已,不足為慮。倒是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兩位,府主準備啟程回京。”
“方橫斜”含笑道:“看來西方的風波已經平定。”
文思思道:“這倒不是,西南……出了點岔子。”
“方橫斜”訝異道:“哦?”
文思思道:“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想來用不了多久,府主掛心的兩件事都會有眉目。屆時,還請王爺遵守承諾。”
“方橫斜”擔憂地看向身邊的人。
那人懶洋洋地伸出胳膊,將“方橫斜”攬到懷裡,低頭看了看,突然不滿地捏了捏他的臉:“醜。”
“方橫斜”下意識地看了文思思一眼。
文思思望天,表示什麼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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