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慕枕流向借宿的村民多付了一個月的租金,便住了下來。

桑南溪走後,胡秋水病情反覆,時好時壞,慕枕流無法,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只好留在房間裡看護。之後,他明顯感到村民總是沒事找事地跑進來與他說話,一會兒問胡秋水的病情如何,一會兒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最誇張地還是端著木盆進來問他要不要邊照顧人邊泡個腳,直到晚上慕枕流回了自己的房間,村民才不來打攪,到了第三日早晨,又是如此。

慕枕流不勝其煩,乾脆將窗戶敞開,但是用毯子將床遮住,以免她受風寒,只把自己暴露在窗戶下。

如此一來,那村民果然不再煩他。

休養了兩日,胡秋水總算有了點精神,能坐起來吃東西聊天了。

慕枕流有時間便陪她說話。她說的最多的還是桑南溪,一會兒笑他寒冬臘月還帶著把扇子搖啊搖,一會兒笑他總是胡編亂造一些言不達意的詞。

慕枕流從她的笑容裡看出了深深的眷戀和擔憂。

他又何嘗不擔憂。

到了第五日,胡秋水在慕枕流的攙扶下已經能下床行走,正好她躺得渾身痠疼,便披著個襖子在院子裡散步,才走了兩步,屋簷上就跳下來一個人。

俊秀年輕的一張臉,卻黑沉沉的嚇人。

慕枕流平靜地打招呼:“謝島主。”

謝非是道:“收拾東西跟我走。”

慕枕流蹙眉:“為何?”

謝非是道:“他們找上門來了。”

慕枕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攙著胡秋水往回走:“你先回屋收拾東西。”

謝非是臉色越發陰沉,多日積攢的不滿直衝頭頂,幾乎要噴發出來,可是想到慕枕流冷淡梳理的眼神,讓他硬生生將衝動壓抑了回去:“你要帶她一起走?”

慕枕流道:“我們是同舟共濟的夥伴。”

謝非是忍了又忍:“快點。”

這次出來,本就是一切從簡,慕枕流和胡秋水都沒什麼東西,兩人隨便打了個包就能出發。謝非是去牽馬的時候,胡秋水小聲問道:“你相信他?”

慕枕流道:“他不會在這種事上騙我。”

胡秋水道:“那他會在什麼事上騙你?”

慕枕流道:“姓名,年紀。”

胡秋水愣住。

慕枕流想了想,大概也覺得好笑,不由笑了笑。

謝非是牽著馬過來,就看到兩人眉開眼笑的樣子,心頭的怒火噌地就竄了起來,看胡秋水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心裡不禁埋怨起早八百年就下地府的張雨潑來。要不是他太無能,怎麼可能還留著這個女人的一條命在這裡勾勾搭搭!

三人上路,卻只有兩匹馬。

謝非是吊兒郎當地看著慕枕流,似乎篤定他最後會與自己同乘一騎,這點篤定並不是源自於慕枕流對自己的好感,而是,慕枕流對禮教的敬畏,男女授受不親六個字能使他與胡秋水保持距離。

慕枕流果然猶豫不決。

胡秋水卻爽快:“慕大人,你與我共乘吧。”

謝非是瞪著他,眼珠子差點瞪得調出來。

胡秋水道:“我受了傷,騎馬不方便。”

謝非是見慕枕流竟真的考慮起來,牙齒又要重新咬碎一邊的衝動。“還有一匹馬。”他一字一頓地說。

慕枕流和胡秋水同時扭頭看好,好似,現在才發現他在這裡。

謝非是說:“你們等著,我去牽來。”

他先前牽來的馬是盛遠鏢局準備的馬,個個年輕力壯,神駿異常,後來牽來的馬又老又瘦,只是站在那裡,就有種喘兩口氣倒下去的錯覺。

慕枕流猜想是他出來的太急,看著是馬就騎出來了。

“上馬吧。”謝非是率先上馬。

慕枕流扶著胡秋水上馬。

胡秋水傷勢未愈,只是上個馬,就虛得臉色發白直冒冷汗,看的慕枕流一陣心驚。

“哈哈哈,不妨事的。”胡秋水道,“每次我覺得自己撐不下去,被桑南溪揶揄一頓或揶揄桑南溪一頓,也就能撐下去了。”

慕枕流見她真的坐穩了,才放下心來。

。。。

 。。。   祝萬枝是西南地頭蛇,很快找到一座隱蔽的村莊,妙的是村裡有個女大夫剛好能治外傷。大夫在裡面療傷,桑南溪守在門口,祝萬枝和慕枕流坐在院子裡,默默地吃著從村民手裡買來的烤甘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