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戴寶貝嘟囔歸嘟囔,仍是一板一眼地繼續描述,“唔,那些什麼什麼樹的前面是一條長道。從長道到這裡鋪著一排白石。白石上有很多螞蟻爬來爬去,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廝從橋上走過來,手裡挎著個籃子,他越走越近,咦?”他突然緊張起來,飛快地從窗邊折回,跳上床,用被子矇住頭,未幾,又跳起來,將慕枕流從床上推了下去,焦急地指著地上的繩索。
慕枕流知道他怕人知道自己解開了束縛,猶豫了下,還是將繩索撿起來,循著記憶,在身上繞了幾圈,然後在牆角坐定。
門咣噹咣噹地響了兩聲,被推了開來。
小廝目光掃過慕枕流,落在戴寶貝身上,道:“你過來。”
戴寶貝搖頭,身體往後退了退,貼著牆壁道:“你別過來。”
小廝將籃子往地上一放,“餓死隨便!”
慕枕流見他要走,忙道:“小先生留步。”
小廝冷冰冰地說:“慕大人客氣。我只是個雜役,擔不起小先生三字。慕大人有時間不妨少做些缺德事,多積點陰德,好過練這些個無用的嘴皮子功夫。”
慕枕流愕然道:“何出此言?”
“沈正和的門生,哼,一丘之貉。”小廝“啪”的一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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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六十八章 擊鼓
方橫斜難得心緒外露,縱然是短暫的一瞬間,已讓慕枕流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沉了下去,不是不知道結局如何,只是在真正看到之前,總忍不住懷有一絲希望。
方橫斜伸手倒掉慕枕流面前微涼的大麥茶,重新斟了一杯,道:“這茶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但品起來另有風味,且治脾虛胃脹。有的事情雖不能造福百世,但能得益一時,也當做得。”
慕枕流道:“兵戎相見,江山動盪,百姓流離失所,真是得益一時”
方橫斜道:“長痛不如短痛。”
慕枕流道:“中醫有八法,汗法、吐法、下法、和法、溫法、清法、消法、補法。循序漸進,方能治痼疾而不傷根本。”
方橫斜笑了笑道:“武術也有八法,手、眼、身法、步、精神、氣、力、功。求的是快如電,穩而準。出手必勝”
慕枕流張了張嘴,低下頭,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慕枕流從院子裡出來,就看到謝非是依著廊柱,抱胸看著他。
他眸光灼灼,身體卻透著股疏離的味道。
慕枕流鼻頭一酸,眼眶微微的刺痛,淚水想要湧出來,又被他用力地憋住了。一路走來,母親、父親、恩師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遠去,剩下的只有他了。
若是辜負,自己生是孤家寡人,死是孤魂野鬼,真正應了那一句話:赤條條地來,赤條條地走。
謝非是瞪了他多久,心裡就腹誹了多久。
難道自己不過去,他就真的不過來。
難道他已經做出了要與自己分道揚鑣的決定
想到這裡,謝非是臉色一變,剛剛平復的真氣又要翻騰起來。
慕枕流見謝非是皺著眉頭,臉色蒼白,終於按不下心頭煎熬,快步走了過去,抬起雙手,摟住他的腰,將自己埋入他的胸前。
謝非是呼吸微急,立刻大力抱住他,湊著他的頸項狠狠地吸了口氣道:“幾時動身”
慕枕流身體一僵。
“明天吧”謝非是怕夜長夢多。
慕枕流猶豫片刻,微微地點了點頭。
謝非是面上一喜,將人抱得更緊。不管慕枕流是不是因為放不下自己才勉強答應,只要他答應了,自己就不會放手。
慕枕流走後,方橫斜依然坐在亭子裡,幽幽地看著爐子裡的火。
文思思與席停雲一前一後地走進來,在他一左一右坐下。
文思思自發地掏出兩個杯子,一個放到席停雲面前,一個放到自己面前,提起茶壺,剛給席停雲倒了半杯,就沒水了,不由苦笑道:“火越燒越小,水也是越燒越少啊。”
席停雲道:“慕大人怎麼說”
文思思道:“一定是頑固不化,冥頑不靈。”
方橫斜苦笑道:“若只是頑固不化冥頑不靈倒也罷了,偏偏”
文思思和席停雲兩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他。
方橫斜長嘆:“生不逢時,相見恨晚。”
席停雲突然伸長脖子,朝自己的前方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