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相信,再三詢問,方寧只好再三保證。他終於放下了心防,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方寧讓他進來,他搖搖頭拒絕了,一邊往回跑一邊衝方寧擺手。一溜煙的跑回家去了。
宋喬早在兩天前就因為受了涼,頭暈鼻塞,看家裡這樣子,他也不忍添亂,就瞞下沒說。誰知今日病情愈發加重了,只覺得頭重腳輕,四腳乏力。小木頭一告訴他方寧返家的訊息,他心中一喜,當下便要掙扎著起來要去岳母家看看。
宋老財聽到動靜,忙進來一看,一見兒子這副模樣,憤憤地輕拍了宋喬一巴掌:“身上不舒服咋不告訴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還好宋老財心細,每到秋冬季節,家裡都會預備些常用的藥材。再加上以前老伴常常生病,他也算是小半個醫生了,尋常小毛病都知道怎麼用藥。他忙喊來福去煎藥。
來福煎好了藥端上來,宋喬一口氣喝完,還想著去看方寧。宋老財又罵了他一頓:“行了,我明早去給杜三透個信,我就不信你媳婦不來看你。”宋喬只好聽從父親的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宋老財在村裡尋尋覓覓,終於“碰”上了早起的杜朝南,他笑著搭訕幾句,然後將兒子生病的訊息透漏給了他。杜朝南迴去自然要告訴方寧,方寧哪能不心急。連早飯也顧不上吃就跟爹孃打了聲招呼便去找宋喬了。
方寧剛走不久,舅舅方牛子就來了。他下來收山貨,特意拐了個彎來看看。他盤算著宋家應該會來人,他得去鎮鎮場子。有的話姐姐姐夫不方便說,就得由他說。
方寧到了宋家門口,腳步不由得一頓,她多少有些近家情怯,遲疑了一會兒才去敲門。來福一看是自家少奶奶,頓時滿臉帶笑,大聲問候了一句。宋老財一聽到動靜,覺得兩人見面還是太尷尬,便悄悄躲了起來。待到方寧一進屋,他徘徊了一小會兒,決定再偷聽最後一回。他得知道兒媳婦到底是啥想法。
兩人的聲音時高時低。宋老財聽得斷斷續續的。
方寧先是仔細問了宋喬的病情,接著又試探著問道:“我聽說公公準備換兒媳婦了,是不是真的?”
宋喬態度堅決,急切剖白道:“不可能的,方寧,我除了你誰都不要!他除非連我一起換掉!”
方寧聲音低沉壓抑:“公公要真這麼做,我也無話可說。”宋喬再三剖白心跡,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她看看。
宋喬的聲音沙啞乾澀,充滿著痛苦和愧疚:“我們到了今天這一地步,一切都怪我,怪我太急色,若是我能守住當初的約定,什麼事都沒了。”
方寧立即溫聲接道:“不,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同意了的。”喬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兩人同居一室,有這種心思很正常,連她自己都有。
宋喬繼續自責:“……都是我沒擔當,不會為人處理,我若是調停得當,你和爹也不會這樣。……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懂,怪不得你會後悔。”
“快別這麼說,當初吵嘴時,我氣衝上頭,什麼都顧不得了。怎麼傷人怎麼說。說完就後悔了。你千萬別把我的氣話當真。說真的,跟你在一起的這麼長時間,我其實挺快樂滿足的。你是沒有那些年齡大的人穩重、成熟、圓融。可你的心是最純最真的。‘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說的就是你這種。所以當初哪怕有人說你會瘸,我也不介意,即便你真的好不了,我也會跟你過一輩子。你對我真心,我也回報你真心。這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白天還好些,一堆雜事要忙,一到了晚上就覺得痛苦難乃……”宋喬感動得一塌糊塗,心裡既酸澀惆悵又幸福甜蜜,他翕動著唇半晌說不出一句恰當的話來。
“這一年,除了個別時候,我都挺快樂的。不止你好,你們家的其他人也都好,柳柳、小木頭、來福、玉嫂,甚至兩條狗都挺好……”宋老財憤怒地攥著拳頭,連狗都提到了,偏偏沒有自己。他對她就沒有一點好嗎?
宋喬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哀哀切切地為父親辯解道:“……爹其實挺不容易的,以前受我外婆的氣,我娘身體不好,他整天操心奔波。娘去世以後,他既當爹又當娘辛辛苦苦地拉扯我們,柳柳身體也不大好,小木頭又那樣,起初兩年還要帶他到處求醫問藥……”
宋老財默默感動一把,熊孩子你終於有了點良心了。
方寧先是贊同他的話,誠懇地附和道:“我也知道爹的不易。”
接著她話鋒一轉,聲音因情緒激動,頓時高亢響亮了許多:“家家都有難唸的經,他不容易,難道我就容易嗎?我沒有兄弟,父母老實本分,爺奶叔伯如虎似狼,我若是不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