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
看著彭嘉生,王庸輕輕道:“你覺得殺了我就能堵的住悠悠眾口嗎?今天是我說,明天就會變成別人說,甚至你這些老部下也有可能在背地裡嘀咕上那麼一兩句。”
聽到王庸的話,彭嘉生立馬轉頭看向三角眼跟彭寅,那意思很明白,在質問兩人是不是真的詆譭過自己。
三角眼跟彭寅慌忙擺手,直道“沒有”。兩人狠狠瞪王庸一眼,責怪王庸怎麼把戰火引到他們身上。
“誰說我就殺了誰!”彭嘉生的回答也很簡單粗暴,盡顯一代梟雄本色。
“哦,這個答案我不意外。能夠強佔不屬於他的東西的人,這也是合乎性格的回答。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一首古詩。”王庸悠悠道。
“什麼詩?”彭嘉生下意識問。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聽完王庸的吟誦,學歷不高的彭嘉生不由皺起眉頭,卻是不懂什麼意思了。
王庸一笑,立馬極為貼心的解釋起來。
“這是《詩經》中的一篇啵��窀瑁�兇觥斷嗍蟆貳R饉際牽耗憧湊飠剖蠡褂釁ぃ�蘇�岵灰�趁妗H巳舨灰�趁媯�共蝗縊懶慫憷病�
你看這黃鼠還有牙齒,人卻不顧德行。人要沒有德行,不去死還等什麼。你看這黃鼠還有肢體,人卻不知禮義。人要不知禮義,還不如快快死去。”
王庸話語帶著強烈的諷刺,將《相鼠》里人民嘲諷當朝者的神態跟口氣模仿的惟妙惟肖,就像是先民復活,在嘲弄當時的在位者一樣。
而彭嘉生很不巧的,就成了被嘲弄的物件。替幾千年前的先人背了黑鍋。
看著王庸模樣,聽著王庸話語,彭嘉生臉色越來越臭。眼中閃爍著暴戾光芒,現在的他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一槍崩了王庸簡直太便宜王庸了!
也不怪彭嘉生如此生氣,因為《相鼠》這首詩歌雖然出自風雅的《詩經》,可字裡行間實在跟風雅沾不上一點邊。
後人說《相鼠》是《詩經》裡罵人最露骨、最直接、最解恨的一首詩。漢儒們評價它“嫌於虐且俚矣”,意思是這是最粗鄙的語言暴力,是《詩》“三百篇所僅有”。
空山先生點評它“痛呵之詞,幾於裂眥”。幾乎完美的描繪出了彭嘉生聽到這首詩後的反應。
很明顯,王庸根本就是在借古諷今,用這首詩嘲諷彭嘉生!
說他做人不知廉恥,就跟那些貪婪醜陋的灰皮大老鼠一樣。
換成誰聽到這些話也會氣瘋的,別說是一地統治者的彭嘉生。
王庸就像是一個鬥牛士,成功的挑起了公牛的怒氣,只是接下來等待王庸的是勝利還是死亡,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很好!自從我成為果邦司令就再也沒見過這麼有膽量的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暴曬三天!三天後我要親手活剮了他!”彭嘉生聲音顫抖,怒氣衝衝道。
當即就有衛兵進來,要把王庸拖出去。
王庸也不反抗,而是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不住搖頭。
似乎在嘆息遺憾什麼。
“你什麼意思?”彭嘉生見狀,暫時止住衛兵,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有些失望而已。原本以為金三角的彭嘉生雖不說正氣堂堂,可至少也該是曹操般的一代梟雄。誰曾想到,他連曹操的十分之一都不及!悲乎哀哉!”
王庸高聲說著,忽然揚起頭,自己主動往門外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吟出一段蒼涼悲愴、蕩氣迴腸的唱詞來。
“俺也曾,灑了幾點國民淚;俺也曾,受了幾日文明氣;俺也曾,拔了一段殺人機;代同胞願把頭顱碎。”
“這華夏,那一點,我還有份? 這朝廷,原是個,名存實亡。替洋人,做一個,守土官長;壓制我,眾漢人,拱手降洋。”
“看近末、西洋人,到了極步,這是我,毫未曾,較短比長。天下事,怕的是,不肯去做;斷沒有,做不到,有志莫償。”
“越怕死,越要死,死終不免;捨得家,保得家,家國兩昌。看起來,留得命,有何好處;倒不如,做雄鬼,為國之光。”
“猛睡獅、夢中醒,向天一吼;百獸驚,龍蛇走,魑魅逃藏!”
末了一句王庸驟然提高音量,聲音灌入眾人耳膜,振聾發聵。配合唱詞裡的語境,瞬間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