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祺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實在是不便說,也不能說。”
十三郎心中倏然一動,目光凝注地道:“你可是有難言之隱?”
唐玉祺冷冷地道:“你以為我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十三郎道:“那你有什麼不便說和不能說的?”
唐玉祺道:“不便說,是為朋友守秘,對朋友的忠誠;不能說,是不能出賣朋友間的一個‘義’字!”
這話是理,也是所謂“道義”。
十三郎默然沉思了剎那,語調威凌緩緩說道:“唐玉祺,我原想留下你,讓令尊來領你回去的,但是現在我已改了心意,你走吧!”
四川唐家,素以精擅各種劇毒與使用毒藥暗器,名震武林,唐玉祺此次受人指點來此,他雖然明知“天香谷”弟子個個武功不俗,沒有一個好惹,四旗“令主”雖是個個貌美若仙,人間絕色,而所學功力更高,更為難惹,但他心中卻有恃無恐。
因為在必要時他可以用毒,憑仗他唐家名震武林的劇毒,他自信“天香谷”弟子雖然個個武學功力不俗,但卻絕不敢對他如何,絕不敢輕舉妄動。
對於十三郎,他原以為十三郎是“天香谷”的屬下,及至問知不是,在曲彩霞的那句“閣下只管自便好了”,在他自以為是曲彩霞給他的一種“暗示”的語氣下,他本想以毒先擱下十三郎,一逞毒狠毒威。
但是,當十三郎問知他是四川家的一塊“玉”之後,亮出了“毒聖金令”時,他於心頭凜震之下,可就不敢妄逞毒狠毒威了!
因為他心中十分明白有數,“毒聖門”對用毒之能,天下無出其右,比他唐家高出甚多,他怎敢班門弄斧,自找苦吃!
何況他曾祖昔年即因與“毒聖”互較毒技,而慘敗在“毒聖”手下,被迫立“盟約”,凡“毒聖門”弟子所在,唐家子弟必須立即斂跡,不得與之為敵,見“毒聖金令”並須遵令諭,不得有違!
唐玉祺自出生以來,雖然從未見過“毒聖金令”,十三郎亮出“毒聖金令”時,他口中雖然曾說不知是真是假,其實他心裡可是非常明白清楚得很,那是確確實實的真貨,絕對假不了!
因此十三郎話音一落,他立即一言不發,朝十三郎拱了拱拳,騰身而起。
唐玉祺剛騰身掠落屋上,十三郎倏又揚聲說道:“唐玉祺你站住,我還有話說。”
唐玉祺聞言只得停身站住,但只轉過身子望著十三郎,沒有開口,也沒有下屋。
十三郎語聲沉凝地說道:“唐玉祺,你最好立刻迴轉四川去,並轉告令尊,要他最近切勿外出江湖走動,要當心受人引誘利用,為虎作倀為害武林,否則……”
語聲一頓又起,目射煞威地接說道:“如果不聽我勸告,撞在我手裡絕不輕饒!”
唐玉祺心頭不禁暗暗一凜,點頭說道:“這話,我必定轉告家父,不過……閣下尊姓大名,尚請賜告。”
十三郎淡淡地道:“姓十名三郎。”
唐玉祺心頭不禁駭然一震,雙目陡睜地脫口說:“你就是昨夜在城東十里地方……”
話未說完,心中驀生警覺的話鋒一頓,立時緊急剎車地閉上了口。
但是,已經遲了。
唐玉祺雖是警覺地緊急剎了車,沒有說下去,十三郎卻已經聽出了,他這未完的話中之“因”,立刻介面說道:“不錯!你猜對了。昨夜在城東十里地方挫敗卓重山,贏得一枚‘七星玉令’的正是我。”
語聲一頓又起,接道:“唐玉祺,現在我已經知道,指點你來此的那位朋友是誰了。”
唐玉祺道:“你以為那是誰?”
十三郎淡然一笑,目光倏然凝注地道:“就是那權傾‘七星宮’的‘金令一號’卓重山,你說對不對?”
唐玉祺臉色微微一變,搖頭道:“不對!”
十三郎道:“唐玉祺,你的臉色神情已經告訴了我是‘對’,何必還要故說‘不對’。”
唐玉祺心中不由暗窒了窒,隨即吸了口氣,冷冷地道:“對又怎樣?”
十三郎淡然一搖頭道:“沒有怎樣,我問你,你在‘七星宮’是什麼身份?”
唐玉祺搖頭道:“什麼身份也不是。”
十三郎道:“什麼身份也不是,卓重山他會指點你來此?”
唐玉祺道:“這自然有原因。”
十三郎道:“是什麼原因?”
唐玉祺道:“因為他和我是熟人,是朋友。”
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