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家族那樣,穆家揹負著的是國的使命,他們是地下的黑暗者,是國的影子。
穆藎九看著聽審臺上坐著老老少少的人,無聲地扯了一個淺淡的笑,一閃而逝。
但仍是被某些人給捕捉到了,特別是一直在盯著她的穆硒謨,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女兒嘴角邊有笑意,那種帶著悲哀與失望的淡笑。
穆硒謨有一瞬間的晃神,那笑雖是一閃而逝,但是卻永遠的烙在了他的心裡,怎麼也抹滅不掉。
穆藎九垂著首,額前細碎的發遮蓋住她眼睫下的神情。
“穆藎九,罪名落實,你可有什麼話要說。”穆硒謨盯著她,叫出她的名。
穆藎九慢慢地抬起頭,突然微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聲音淡得令人頭皮發麻,“我說過,我的命是父親給予的,想取,隨時!但罪,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認。”
“哼,穆藎九,你欺詐我等一事,就是一個死。”那邊,身為四老的穆襝大喝起身,拍案喝出。
穆藎九視線轉過去,從容地道:“我若不欺,只有死路一條。你等無緣無故要我命,不問個究竟,我還沒和你們計較,如今,你們卻站在這裡指責我。”
“你……”這話卻是不假,穆硒謨在場,他們也不好多說。這件事若是深查下去,結果就會是相反了,是以,穆襝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穆藎九頭顱突然一轉,平靜無波的視線與穆硒謨對視,慢慢地啟唇,“穆將軍。”
穆硒謨一愣,“穆將軍”三個字清晰地從穆藎九口吐出,竟是那樣的諷刺。這一刻,穆硒謨才感覺到,這個小女兒並不是那麼的懦弱,起碼此刻的她,在面對這樣壓抑的審判堂,仍然可以從容不變的說話,證明了她其實也不是那麼的軟弱。
這是穆硒謨參與過這麼多次審判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有壓力。起初的時候,他以為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女兒,可是現在,在看到穆藎九那雙平靜得過分的眼睛時,他不這麼認為了。
“請你查清楚,再來治我罪。你口中的一字一句,我不認。”穆藎九直視著他,慢慢地說出她反對的話。
從頭到尾,穆藎九的冷靜章現出了他們的滑稽可笑。她平速的語句和他們暴躁的呼喝聲,罵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做到判死前如此常態。
審判堂上被如此平淡的回駁,穆硒謨將眉蹙得老緊,對方是他的女兒,他自是不想她死。可是,家族上邊正看著,他若尋私,小九的罪會更重。
既然是審判,她就有駁辯的自由。
“你罪已落實,不認也得認,這是家族的決定。”那邊,聽審人那邊傳來大喝聲,似有怨怒發出。
穆藎九不動如山地看著穆硒謨,“穆將軍,我想這裡是叫審判堂而不是叫做判罪堂,家族這樣亂扣帽子,我很想知道,在這個家族裡,我們這些有血有肉的人,到底有沒有自由和尊嚴了?我們是一個自由個體,而不是家族控制的傀儡。是,我們可以為家族付出,因為家族也給了我們最優質的生活,我們是該報答,但不是這樣草割人命的報答,既然註定今日無價值的死亡,當初,又何必讓我們這些將死之人來到這個世界?”
聲音輕輕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審判堂上為之一靜。這樣的話,每一個受審人都不敢說,他們只有認命的份,因為他們無力辯駁,因為他們不是每個人都有像穆硒謨這樣的一個爸爸。
現在誰敢在審判堂上想直接對穆藎九動手,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這就是穆藎九和其他人不同之處。
“古時將領臣子可以以功代罪,而今我們穆家卻只能白死,如此冷血無情的家族,恕我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遲早滅亡。”穆藎九視線定格在她的身後千名聽審人上,那目光是那麼的坦然平靜,沒有任何的起浮。
但就是這樣平淡的言語,更是章顯得她聲音的擲地有聲,清晰得可以讓每個人都能聽到。
穆家的殘忍並不是今日才見識,他們遊活在這個家族裡,比穆藎九更看得見家族的黑暗。
也許穆藎九說出來的也是他們的心聲,所以,下邊那種謾罵聲,議論聲便隨著這些話慢慢地削弱了。
而站在審判臺上的穆硒謨也大鬆了一口氣,打鐵趁熱,穆硒謨轉身看向家族的高層,“這些事情確實是有很大的漏洞,我看是不是該撤查再做決定?”
最高“審判官”都發話了,再看下邊那些動搖的聽審人,家族高層一個個臉色陰沉,偏偏穆硒謨這尊大佛擋在這裡,不能對穆藎九怎麼樣,又得徵得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