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帶上並沒有編號,也不知道該先聽哪一卷才好 這是一個大困難,浪費了我們許多時間。由於錄音帶上記錄的聲音,千頭萬緒,非但有各種不同的人在說話,使用的語言,也複雜無比,甚至包括了蒙古的達斡爾語。
若是我們知道了次序,順序來聽,自然對於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比較容易瞭解。
可是事情本就複雜,我們又沒有這個好運氣一下子就拿到了第一卷,只好顛來倒去地聽,等到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次序,再聽一遍,所花的時間極長,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了。
也就是說,總共花了超過二十小時的時間。
在這二十小時中,我們只是胡亂嚼吃麵包 實在不想吃;喝大量的水 人在情緒緊張。驚恐和惶惑之中,特別容易口渴;也喝了不少酒 在不知所措,或者是驚惶失措的情形下,喝酒可以略起鎮定作用。
錄音帶的內容,當真是不可思議之極,雖然將之整理了一下,一定已經順序,可是其中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是很容易理解。
以下是整理過的錄音帶內容。
【第五部:活的機械人】
錄音帶雖然只是記錄聲音,但在聲音上,也可以推測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和講話時的人的神態。所以我整理之後,不用錄音帶的原來形式,而用各種不同的記述形式 這在我以前許多故事中,用過許多次,各位一定十分習慣。
也照例,我和白素在聽錄音帶時的反應,加寫在括弧之中。
事情,大約在十年前開始。
巴圖掌管“異種情報處理局”,聽來十分渲赫,實際上卻是一個典型的冷衙門,所以,兩輛吉普車呼嘯開到,後面又緊跟著一輛有防彈裝置的黑色大房車,駛到門口停下時,除巴圖之外的另外兩個工作人員,都象是鄉下孩子看熱鬧,奔了出來。
從吉普車上跳下來一位上校,問:“巴圖先生在嗎?”
巴圖懶洋洋地踱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辦公時間,理論上我一定在的。”
上校先向巴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走向前去,在巴圖的耳際,低語了幾句。
上校的語聲甚低,不知道他講了些什麼,巴圖一聽,視線立時掃向那輛黑色大房車。防彈玻璃有反光作用,看不清車中的情形,整輛車,看起來象是一個黑色的大怪物。
巴圖揚了揚眉,神情訝異,向黑色大房車走去,吉普車上,又跳下來兩個軍官,站在房車旁邊,巴圖來到車前,一個軍官拉開了後座的門。
巴圖的兩個手下(一男一女),料到在車子裡的,可能是大人物,所以當車門開啟時,好奇地探頭去張望。但是那個上校,卻立時似有意似無意地,擋在他們的前面,遮住了他們的視線,使他們看不見車中的情形。
巴圖一閃身進了車子,車門立時關上,上校的行動極快,跳上車,車隊疾馳而去。
第二天,巴圖的兩個手下,就接到了調職的命令,“異種情報處理局”這個機構也撤銷了,從此不再存在。
巴圖上了車之後的情形,只能從一段對話中來判斷。
(那段對話,是在什麼情形下錄下來的,值得一提,當然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車中有錄音裝置,二是巴圖隨身帶著微型的錄音裝置。但從後來,幾乎在各種情形下都有錄音,可見錄音裝置多半在巴圖的身上,而且他放得十分隱秘,因為後來又有許多曲折,都可以使得他身上的錄音裝置被發現。)
(我很難想象巴圖把超微型錄音裝置放在什麼地方 雖然說超微型,但體積至少也有小型火柴盒那樣大小。)
那段對話如下:
巴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驚訝:“啊,是你 ”他說到這裡,一定是受了什麼暗示,不可以叫出他所見到的人的名字,所以,他把一個要衝口說出來的名字,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變成了發音十分含糊的“咕咕”聲,自然也無法知道他原來想叫的是什麼名字。
而巴圖見多識廣,可以令他驚訝,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那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大人物,二是那個人絕不應該在這種情形之下出現。
接著,則是一個十分低沉,充滿了磁性,動聽之極,顯然曾故意把聲線壓低,但依然迷人的女聲。
(這大出乎我和白素的意料之外,我和白素,都怔了一怔,互望了一眼,當時我們都用眼色在詢問對方:那是什麼人?)
(可是,沒有答案。)
那女聲道:“巴圖先生,總統要我代他問候你,他本來要親自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