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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們和導師發訊息他都沒回……”

另一個男生小聲猜測:“該不會是跳江了吧?”

在場的女生忙攔住他的話:“你別胡說!”

許多雙眼睛聚在秋沅臉上,而她仍是尋常神色。

“不用急,我去找他。”秋沅說。

哪怕他們已經分手,再無關係。在這種時候,秋沅也無法完全置身事外。

對成敘,她有一些義務要盡。

畢竟成敘是一直以來照顧她的人,尤其在她昏迷的那一年。秋沅不知道照顧一個無意識臥床的病人,究竟該有多麼瑣碎辛苦,後來她偶然看過一部關於植物人的紀錄片,原來每天都要翻身幾次,以防止褥瘡,輸液時要時刻看護,偶爾換尿袋和擦洗身體。漫長的歲月裡,天天如此,是看不到盡頭的守望。

秋沅醒來時,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成敘。

她實在不能就此放下,對他坐視不管。

“我先出去了,你回去吧,門不用鎖。”她取下毛呢大衣,緊接著意識到周恪非還在,於是臨走前對他說,“這些年房租的差價,我回來轉給你。”

對此,周恪非早有預料。這也是他選擇不讓秋沅知道的緣由之一。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她有多麼不喜歡虧欠。

轉眼之間,秋沅和成敘的同學們離開了。

她去尋找她的男友。而他還留在這裡,為的是什麼。

周恪非斂下眼簾。長而薄的手垂放在身側,指骨擰成的銳角,是剋制著力道的痕跡

秋沅知道成敘會去哪裡。

她讓成敘的同學們回去等待訊息,獨自一人打車來到江邊。這裡是城市的最核心,遍佈著寫字樓和商圈。憑藉記憶,秋沅找到一處公寓樓腳下。玻璃制的外牆體,高聳入雲,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進到樓內,裝潢極盡奢華,每一步都是另一個世界。

秋沅向接待的管家報出房號,未久,她被領進電梯。

電梯直接入戶,出來便已是門廊。乍看只覺得通透闊亮,所有光鮮豪奢都在微末細節裡。

換了拖鞋,秋沅往裡走,繞過一扇連天接地的隔斷,視野豁然開朗,客廳立著整面落地窗,江景一眼望不斷盡頭。往上看去,室內還有三層,自配兩部電梯。

客廳靜悄悄的,沙發靠背上方,驀然冒出個金色炸亂的腦袋。

“你來做什麼?”成敘沒好氣地問。應該是多日疏於梳洗,他下巴上冒出青澀的胡茬。

“你的導師和同學都找不到你。”秋沅坐到他身邊,沙發柔軟的皮質陷下去一小塊,她語速很慢,說得認真,“成敘,再不回去,可能畢業會出問題。”

“我讀什麼書?我讀什麼書?老子費盡心思考大學,讀研,還申了他媽的博士!我為什麼啊?”他的聲音並不平滑,充滿曲折和褶皺,一句話講得牽牽絆絆,被髮洩的力氣拉著向下墜,“我知道你喜歡周恪非那樣的,成績好,看著乖,我就是要告訴你我也不差,我只要用點功,誰還他媽的不是個學霸了啊?!”

秋沅側目看他。

“成敘,你可能覺得委屈,但是實話實說,這麼多年,我實在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她的表情和聲音一樣穩定,彷彿並不受他的情緒影響分毫。

“就是讓我白睡了這麼多年,當扯平了,是吧。”成敘又氣又急,一股腦說完,才頓覺失言,心虛地去捉看她的眼色,下意識改口,“我不是那個意思……”

秋沅沒有被他激怒,只是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我和你做/愛,也有過高/潮。我們都在享受,這不叫補償。”她說,字字清晰,讓成敘避無可避,“你照顧我一年,我還給你的是更多的時間,和專一。這是你自己向我要的東西。”

他無法阻止她的聲音,徒勞地抬起手擋住視線,仰面躺回沙發上,疲憊地說:“別再騙我了單秋沅,你什麼時候真的專一過?”

兩人在一起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秋沅沒再提起過去的事情。

成敘一度以為,她已經把什麼都忘淡了。

直到三年前,成敘成功直博,同門紛紛吵著要他請客吃飯,還挑了本市最好的餐廳。以成敘的家底,自然不在話下,當即大包大攬下來。吃完又去附近一家KTV,有些人唱歌,更多的圍坐一起擲骰子,輸了要罰酒的。

成敘興致很高,連唱幾首,秋沅則一直被他的朋友們拉著玩遊戲。她遵守規則,輸了也不推辭,仰頭就喝。高純度的洋酒,飲料也沒兌,很快超出酒量的極限。等成敘唱完到卡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