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也正是因為這樣,原本那些因為他落難失勢,起了動搖之心想要另投他主的朝臣才會急忙收斂了心思,回頭聚攏在他身旁,而朝中一些本就搖擺不定,在他與慶王、福王之間遊弋之人也因為楚皇突然對他的看重,紛紛轉投了他的門下,所以仔細算來,他雖然因為行刺之事損失了約半的權勢,卻也不至於一落到底。
至少眼下他還有與慶王、福王抗衡之力,而慶王和福王也一時奈何不了他。
薛柔聞言淺笑道:“那我先恭喜王爺了。”
“有什麼好恭喜的?”
容瀾苦笑著看著薛柔嘆氣道:“別人不知道難道你我還不清楚?父皇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看重於我,他不過是想要藉著我來平衡朝局,打壓蕭太后和慶王、福王罷了。帝王心,深似海,我以前不得父皇寵愛,所以甚少在他身旁,那時候只覺得他性情多變難以揣摩,可如今日日都跟在他身邊,我卻仍然看不懂他的心思。”
“看得懂如何,看不懂又如何?只要眼下的局勢對王爺有好處就行了,將來的事情到底如何誰能說的清楚?”
“話是這麼說,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薛柔輕笑起來:“王爺覺得不踏實,是在擔心陛下心中其實早有儲君的人選,還是怕陛下將來選中的人不是你?”
容瀾聞言並未說話,顯然薛柔說中了他的心思。
薛柔不由好笑的搖搖頭:“王爺難道不覺得眼下擔心這些還太早了嗎?若我是王爺,與其去想那些虛無縹緲抓不住的事情,倒不如把握住眼前能得到的利益來鞏固自己。儲君之事雖在帝心,可也並非全在帝心,王爺與其去揣摩猜度楚皇的心意,還不如把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裡,如果王爺足夠強大,強大到無所畏懼,甚至能夠掌握住南楚命脈,帝心在誰又能如何?”
薛柔將手中的茶盞輕飄飄的放在桌上,聲音清幽。
“自古以來,無詔登基,亂世為皇的盛世帝王難道還少嗎?”
容瀾心頭猛的震動,他失手打翻了桌上茶盞,有心怒斥眼前這白衣女子大逆不道,可是他抬頭看到那雙清冷如泉卻又鋒芒畢露的眼睛時,卻鬼使神差的說不出半個字來。
薛柔的那些話直刺他心底,讓他覺得心中原本被蒙了層黑紗的地方猛地被掀開了來,彷彿一頭野獸被放了出來,他雖然強自壓抑,可眼中卻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火熱,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他心頭瘋狂叫囂,眼前這女子說的沒錯,就算帝心不在他又如何,就算楚皇屬意的儲君不是他又如何,只要他權勢在手,只要他能除了所有的威脅,將來這南楚就算不是他的,也是他的!(未完待續。)
376 威脅
容瀾緊緊掐著掌心才壓抑住心頭洶湧。
他沉著眼看著薛柔,面帶厲色道:“你可知道你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那是要掉腦袋的!”
薛柔莞爾:“那王爺會傳出去嗎?”
容瀾皺眉沒說話。
“既然王爺不會外傳,此處又只有你我,薛柔又何必怕掉腦袋?”
薛柔把容瀾打翻的茶盞拾起來,將其中剩下的殘茶倒了出去,用熱水洗淨了杯底之後,這才重新斟上新茶,將茶杯放到了容瀾身前淡然說道:“我只不過是見王爺煩心所以才勸解兩句罷了,王爺何必生氣?若王爺沒有此心,大可當我方才只是隨口之言,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王爺小心別再把這茶水打翻了,否則婆婆見了恐怕會心疼的罵人。”
她笑著說完就不再理會容瀾,自顧自的把茶壺放在了一旁的小爐之上,幽幽的松木清香從爐中不斷傳出,混合著壺中的茶水香味,端是讓人迷醉。
容瀾被薛柔雲淡風輕的態度鎮住,一時也是無言。
他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自顧飲茶的少女,她眉眼間早已經柔婉如初,一雙水眸瀲灩如波,就好似方才他所看到的鋒銳和冷厲只是錯覺而已,若不是方才薛柔那些話還猶在耳邊,他甚至都懷疑那些話真的只是她隨口而言。
容瀾一時有些弄不清薛柔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是沉默下來。
茶寮置於深巷之中,往來之人本就極少。而那老婦人性情更是怪異,中途讓芹兮出來在路口豎了個碩大的牌子,牌子上掛著歇業二字。原本一些看到此處有茶寮想要進來歇歇腳的人也不由散了心思,掉頭就走,所以茶寮附近更顯冷清。
老婦人和芹兮在屋後做飯,時不時能傳來那老婦人中氣十足的聲音。
“芹兮丫頭,把這菜洗了!”
“芹兮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