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遙望席間眾人,美目清淺,“你瞧瞧她們,就算這般委屈自己來迎合他人,又能如何?倒不如如我這般,自在就好……”
安定郡主聽著薛柔直呼她閨名怔了怔,在聽到她所言之後皺眉就想反駁。
然而當她順著薛柔的眼看了眼席間眾人,見著她們談笑間也正襟危坐,飲酒吃東西時臉上也掛著合禮卻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發自真心的笑容,生怕讓別人覺著自己不合禮儀不如她人,安定不知怎麼的,突然也覺著��幕擰�
不遠處昭容長公主本就注意著薛柔,聞她此言神情一晃。
“阿昭,你何必這般委屈自己迎合她們,你瞧瞧我,生來逍遙,死去肆意,祖父說人這一生不求其他,只要自在就好……”
“砰!”
昭容長公主手中的繞枝纏花琉璃杯跌落在案上。
“長公主?”
聶嬤嬤駭的連忙上前,伸手撥開了酒盅,怕酒漬汙了長公主的衣裙。
安定也是回頭,就見到昭容長公主死死看著薛柔,那眼神,似喜,似怕,似驚,又似悔……複雜的讓她理不清。
安定郡主不解地望著她母親,不明白為何就連見了陛下也從容自若的母親,會出現這般神色。
席間原本說笑的諸人也安靜下來。
薛柔抬起頭來,狀似關切,“長公主,可是出了何事?”
昭容長公主望著薛柔那張美麗卻完全陌生的臉龐,心下被勾起來的複雜心緒卻難以平復,她仔細看著薛柔的雙眼,想要從那裡面尋出記憶中的模樣,然而半晌後,薛柔卻只是那般平靜回望著她,澄淨透徹的眸子中無喜無悲,只帶著淡淡的關切。
她失望了垂下眼眸,她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回來……
昭容長公主疲憊地靠著聶嬤嬤,揮手道:“無事,只是方才手滑掉了酒杯,驚著大家了。”
“公主言重,公主乃萬金之軀,只要您無事,我們也就安心了。”孫氏面帶討好笑著道。
昭容長公主卻只是淡淡揮手,有些神思不屬,也並未如往常那般去接她的話。
孫氏不由尷尬,想要再說話,看能不能找著機會替薛雲蓉美言幾句,卻被薛素婉在桌下扯了扯袖子。
孫氏轉頭,就看到薛素婉皺眉示意她不要多言,她小聲道:“婉兒,蓉兒她……”
“娘,我自有主張。”
薛素婉安撫下孫氏後,站起身來,朝著昭容長公主盈盈淺笑,“長公主,今日各府千金閨秀難得匯聚一堂,藉由公主府上賞梅飲樂,如此這般好的氣氛,不如咱們來玩些有意思的如何?”
昭容長公主未說話,倒是一旁的內閣大學士夫人趙氏笑道:“薛二姑娘可是有好建議?”
薛素婉笑語晏晏,“公主府紅梅盛開,煞是好看,不如各府貴女皆以紅梅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眾人聞言都有些皺眉,各府女兒雖在開蒙之後也習字學文,可最多所學的不過是女誡女訓之類的書籍,平日裡大多時間也放在女紅和內宅之事的學習之上,除了那幾個書香世家,其他府中女兒能夠作詩之人不是沒有,可要像薛素婉所說那般應題應景,現場賦詩,這不是太過難為大家嗎?
“薛二姑娘,這賦詩太難,何不換做其他?”有人建議。
薛素婉不好意思的抿嘴笑道,“其實素婉也自知才學淺薄,尚且還不如各府姐妹,只是我常聽父親說,我們薛氏一族出自雲州,而云州又有天下最大的麓山書院,居於雲州的女兒各個在才學上不輸男子,素婉從小便跟隨父親居於京中,無緣見識,今日難得遇到薛姑娘自雲州而來,不過是想借由剛才的提議見識一下薛姑娘出眾之處罷了。”
薛柔挑眉看著薛素婉,叫她薛姑娘?
孫月茹見薛柔動作,想起剛才梅林裡的事情,怕她又拿輩分來說事,不由幫腔道:“我覺得婉兒說的有理,這雲州之人才名斐然,我瞧著薛姑娘為人處事不同於京中女兒這般羞怯,大方爽朗又率性,想必薛姑娘不介意讓大家見識一下吧?”
眾人聽著孫月茹的話,面色古怪,更有夫人小姐們捂嘴而笑。
什麼大方爽朗又率性,分明是粗蠻鄙夷又不懂禮數吧,她們京中的女兒可做不出來像薛柔那般,又帶人砸門又當街打人的事情。
昭容長公主對薛素婉有些不喜,薛家的事情她也有聽聞,聽說當日在薛府之前,這薛素婉識禮的一句“太姑祖母”挽回了薛家僅剩的顏面,可是今日她不稱呼長輩就算了,還這般故意埋汰,哪裡有半點之前聶嬤嬤所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