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看著眼前婉約清雅的女子,微一挑眉,“你就是薛柔?”
薛柔淺笑,“正是小女子,還未多謝長公主準小女子入府賞這紅梅之恩。”
“你也喜紅梅?”
“為何不喜,這滿園紅雲之色勝過萬千繁花,玉瘦香濃,傲雪寒霜,這世上又有幾人不喜?”
昭容長公主聽到眼前女子笑語晏晏再三誇獎府中紅梅,眼底的笑意不由深了些。
這些紅梅對別人來說只是景色,年年歲歲都會盛開,可對她來說卻是意義非凡,她仍記得當年出嫁前父皇替她開府之時,那個同樣淺笑嫣然的女子和她一起種下了這片紅梅,並相約以後每一年紅梅盛開之時,便在這園中賞花飲酒,只是等到她出嫁之時,那女子卻已魂隕香消……
昭容長公主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金釧,對薛柔多了幾分柔和和親近。
“你倒是直性子,快與林家小丫頭一起進來吧,外頭風重,小心入了寒氣。”
林夫人見幼女並未吃罪昭容長公主,反而得她這般親近,不由面帶喜色,她感激望向薛柔,她之前還怕自家幼女跟著薛柔站一起損了臉面,如今倒是覺著這女子不似傳聞中那般不堪。
昭容長公主坐在上首之後,便抬頭看著自外走進來的薛柔和林楚楚,此時冬日一抹暖陽剛好灑落在兩人身上,薛柔頭上原本平平無奇的青竹玉簪突然綻放出螢光七彩來。
“好漂亮的簪子!”昭容長公主和席間眾人均是動容。
秦白雅連忙笑著道:“姑母,那簪子是薛姑娘自己所制,聽聞她親自畫圖於寶華樓,以螢石新藝而出,雅兒也很是喜歡,只可惜寶華樓螢石不夠,想要這簪子怕是還得等月餘才行。”
席間眾人聞言看著那青竹玉簪都是異彩漣漣,女子本就以自身妝容為重中之重,這首飾在某些時候更是有點睛之用,若是她們也有這樣一支簪來,必定會更添幾分美意。
薛柔似沒看到眾人目光,她帶著淺笑走入亭中,而芹兮則是扶著林楚楚,待到進入席間後,林楚楚徑直去了林家夫人身邊,薛柔卻發現席間並無她的位置,一時站立當場。
孫月茹和楊氏暗笑,而薛素婉和她母親孫氏更是心中爽快,滿臉的諷意。
這席間位置本就按身份尊卑排序,一般女兒家都是跟在母親身邊,若只是一人前來,也提前有坐席安排,可是薛柔她哪怕在薛氏裡輩分再高,在其他諸人眼裡,她也只是個從雲州來的毫無根基的小娘子,這長公主府的席宴,又怎可能單獨為她留位?
正當不少人準備看薛柔笑話時,上首的昭容長公主卻是突然開口:“薛柔,你且過來,就坐在安定身邊吧。”
“謝長公主。”
薛柔見昭容長公主替她解圍,不由感激地朝她笑笑,這才帶著芹兮一起走了過去,坐在安定郡主身邊。
安定郡主原本就靠著昭容長公主,而薛柔又臨她而坐,便成了這席間除了安定郡主和長樂郡主秦白雅二人外,離昭容長公主最近的人,這一下,原本看笑話的諸人都不由眼熱起來,特別是孫家和薛家母女,都是瞪著薛柔,恨不得給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昭容長公主彷彿沒看到眾人神色,見薛柔坐下後開口道:“今日宴會乃是邀各位夫人千金閒暇小聚,賞梅作樂,大家不必太過拘束,儘管隨意即可,本宮還邀了京中第一舞姬水玲瓏以舞助興,還望各位盡興。”
“謝昭容長公主。”
眾人紛紛行禮道謝,待到再次坐下之後,真敢隨意的卻沒有幾人。
直到席間琴聲漸起,一身豔麗裙裝的水玲瓏遙遙而入翩翩起舞之後,大家面上的拘束這才漸漸淡去,三五兩人的聊了起來,甚至還有幾個勳貴夫人和昭容長公主搭起話來。
012 刁難
薛柔坐在軟塌上,無人招呼,她也樂的自在。
她一手閒靠在桌旁,腦袋搭在胳膊上,嘴裡吃著點心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歌舞,時不時懶洋洋的點評幾句。
芹兮早已經習以為常,見無人理會薛柔,便跪坐在旁替她斟茶,面容嫻靜,動作婉約,那模樣比起模樣懶懶的薛柔反而更像貴女幾分。
安定郡主原本百無聊賴地看著舞曲,一扭頭瞧見薛柔這懶散樣子,不由伸手推了她一把。
“我說薛柔,你怎得這般懶散模樣,靠著桌子跟沒骨頭似得,也不怕人笑話。”
薛柔揚眉笑起來,“安定,這人生在世尋的不就是個自在逍遙,若連賞個花看個舞也不能隨心舒適,那還求個什麼?”說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