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越說完便不再說話，如蘭僵在那裡，不知道這話到底該傳還是不該傳。

完顏越看她不動，想了想，嘆了口氣，道：“也罷，沒必要讓呼延家來趟這趟渾水。”轉過身吩咐他的近身侍衛去向溫古孫離傳話去了。

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鬧了這一陣子，我也累得不行，忍不住只得下逐客令：“完顏大哥，這天色也不早了，我想早點休息，你就回去吧。”

他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後，反而坐下來，道：“你就去內殿休息吧，今日我先在你殿外坐坐。晚上我召了人在書房議事，我在外面休息一會兒，到時間就直接去書房了。”

我聽他如此說，也不好反駁，加上確實累了，所以讓兩個宮女扶著，進了內殿。如蘭也跟著進來了。其實上次以後，我就儘量不讓如蘭再做服侍我的事，畢竟她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是將軍夫人了。

但她似乎並不在意，還是過來幫我松頭髮，準備沐浴。

她邊幫我松頭髮，邊說道：“小姐，我進宮時都聽說了，說主子為了你將那一群人都責罰了。尤其是王后，這之前主子連重話都沒對她說過。”

我聽她口氣竟然有些興奮，便搖頭道：“這樣更不對，既然他們之前相敬如賓，又何至於因為我撕破臉。”

如蘭答道：“小姐你明明知道，主子對你一往情深，那王后肯定妒忌你，才會對你下毒手。”

我撇撇嘴道：“那更冤，如果我也喜歡完顏越，那這小三的名號我擔了也就擔了。關鍵我……這眼中釘當得太不值了。”

如蘭手上一緊，我一痛，正要讓她輕點，卻不想她先說道：“小姐。你可要惜福。你不要再想著那四殿下了。現在主子對你這樣好，是哪個女人盼也盼不到的。你今日受了傷，主子親自抱你走了大半個皇宮，現在宮裡誰不知道你是主子心裡的那個人。以後還有誰敢再動你一絲一毫?那溫古孫離平日在宮中是橫慣了的，主子從未動過她，今日難道只是主子氣性大?這分明是在給大家看，誰敢惹你，誰就不得好死。“

其實如蘭說這些我都懂，只是不願意去深想。完顏越對我好我不是不知道，可他越這樣對我，我就越想早點離開。我想等凌雲打聽二姐的訊息回來之後，我就會再和他提離開的事了。但我沒想到的是如蘭如今也這般會說話了，以前的如蘭是比較沉默的。所以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從銅鏡看她的樣子，可是，我卻看到她眼睛裡的神色，是羨慕嗎?

我心裡一緊，不會的。一年前她離開時，明明對阿哲情有獨鍾。當時她說為了阿哲什麼都願意，我當時還為她這不顧一切的愛情而感動過。可如今，她為什麼會羨慕我呢?是因為，她嫁給阿哲並不幸福，還是她已經喜歡上了另一個人?

我試探的問她：“如蘭，你別再說我了。感情這事誰也勉強不了。倒是你，我一直沒有問你，你嫁進呼延家，阿哲對你可好?你幸福嗎?“

如蘭的手一下停住，眼睛彷彿看出去很遠：“幸福?也許吧。我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阿哲了。小姐，你知道嗎?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嫁給他。如果不是主子，我可能死也入不了他家的門，或者，只能給他當通房丫頭。呼延老將軍不同意，阿哲也退縮了。只有主子，一直堅持，幫我周旋了很久，又讓我拜了主子的老師當乾女兒，我才得了這將軍夫人的名份。若是阿哲當初有主子對小姐這份執著，也許，我不會這麼灰心。他把我安排在另一處宅子裡，好吃好喝的供著，卻很少來看我，也許是迫於他父親的壓力，也許是之前拖得太久，把他也拖累了。所以，我幸福嗎?小姐，你認為呢?“

我知道她可能不順，但沒想到竟有如此多的波折。我有些激動的抓住她的手，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要留在這裡，難道你就沒想過回中原，回到我這裡嗎?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一起到處走走看看。“

如蘭一怔，道：“不，如果我走了，那主子怎麼辦?他下了那麼多工夫，才讓我嫁進呼延家，我不能讓他的一片好心白費。“

“就為這個，你就要犧牲自己的幸福，一輩子呆在那個為你編的籠子裡?“我有些著急的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這樣吧，我也會離開，等我走時你和我一起可好?”

“不要”，她的聲音竟有一些尖銳，“小姐，不，你不能走，我也不會跟你走。你為何不願意成全主子?好容易，我才看到主子臉上有笑容了，你不能走。你說過，你的心早死了。既然如此，在哪裡不是一樣?你不能快活了，你就成全主子，你留下來，他就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