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一個孩子若在五十年後不能抱持感激之心看待自己的母校,這實在太可憐了。我想,認同這種看法的一定不只我一人,那所位於純樸的小山丘頂上的搜真女中校園幾乎佔據了我所有的美好回憶。對像我這樣的人而言,現今三歲開始補習、幼兒園開始學英語的教育體系,實在感到難以置信、遙不可及。
我雖然對讀書不在行,卻對這些用身體去表達的玩意情有獨鍾。一位當年的同學告訴我,她對我的印象就只有和舞蹈家大野一雄老師一起跳芭蕾舞的樣子。另外,我對烹飪的熱愛也非同一般,這促使我從高中起就開始正式負責起全家的飲食。
我的獨生女從國小就進了玉川學園。很幸運的是,她也和我一樣是個喜歡上學的孩子,因此,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嚐到過我媽媽撫養孩子時所經歷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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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課學生碰上好導師
將話題轉回研一身上,總之他每天就和媽媽在“去”與“不去”之間鬥爭。每天一到傍晚,研一的導師就必定會來家訪。
“我還在想到底是誰家養出來的孩子呢。明明就是非常普通的家庭呀”老師和媽媽坐在八平米的房間裡的暖桌邊說話。偶爾碰到研一從隔壁房間出來,他也就只是“呼呼呼”地哼著歌擦身而過,一點兒也沒有一起坐下來談話的意思。他會一臉“怎麼又來了”的表情,然後迅即溜回自己的房間去。
即使如此,研一還是會被迫發誓:“明天一定去上學。”但到了隔天早上卻又反悔不去。他會到學校就只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考試,二是在傍晚去練習單簧管。即使這樣,研一考試卻總是拿滿分。他對校方而言應該算是個相當傷腦筋的棘手人物。
可是學校裡也有很優秀的老師。他的導師遠藤將光就曾經對他說:“你到底是有什麼不滿才不上學的呢?想說的話儘管告訴我。”然後和研一兩人帶了睡袋,在體育館裡一直聊到天亮。
現在在玉川大學教心理學的大井晴策教授則是研一從國小一直到高中的同班同學,他經常會在早上到我們家叫著“小研,走啦!”,然後接研一一起上學。大井先生對研一可謂照顧良多。
因為研一不上學,爸爸也曾經對他大發雷霆,甚至將他掃地出門。他就會乾脆跑去狗屋裡睡,整整一個星期賭氣不上桌吃飯。研一對於這種雙親、學校及教師的權威是完全不屑一顧的,因此即使肚子餓了,也不會委曲求全地去道歉。在這種時候母親總是手足無措,只能哭叫著:“小研,小研。”求他去上學。
說得好聽點,研一是在真誠面對自己的想法和主張。他的高中同學到現在還是這樣說他:“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和社會不好的一面完全隔離而成長的傢伙。以前說的和現在說的話一點兒也沒變。”
但是,他一個學期遲到二十次加上缺席十五次的記錄,只能被判定為品行不良了。這大概破了翠嵐高中創校以來學生的不良記錄。於是,大學雖然一次就考過了,研一卻沒辦法順利從高中畢業。不管怎麼說,他的遲到與缺席記錄畢竟太過“輝煌”,因此不論考試成績如何優秀,校方堅持不肯頒發畢業證書。最後還是媽媽低聲下氣地去請求學校,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憑什麼逃課還拿高分
媽媽為了研一費盡心思,甚至可以說是拼了老命。
高中時代的研一老是在吹單簧管,但也很用功唸書。現在的研一會在早上四點左右起床寫稿子,但當年的讀書時間卻是在半夜。因為晚上吹單簧管會打擾到鄰居,因此從九點開始便是用功時間。一直唸到天快亮的時候才上床睡覺,然後照例因為起不了床而上學遲到。
只要研一在半夜唸書,媽媽就一定會為他準備宵夜。有時是鍋燒烏龍麵,有時是雜菜粥。因為研一說不想跟我用同一間書房,便在庭院裡蓋了一棟三平米左右專門用來唸書的小屋。我到現在還清楚記得媽媽穿著木屐將宵夜端到小屋裡的腳步聲。後來我曾經向媽媽抱怨說:“你從來就沒幫我做過宵夜!媽媽卻回我一句:“是你自己沒在半夜念過書吧?”
壞脾氣、神經質
研一小時候不只是不愛上學,體質還極其虛弱,常常鬧肚子。與現在的研一相較,你很難想象他小時候瘦弱的程度簡直到了“皮包骨”的地步。爸爸喝了酒心情好的時候,會買壽司帶回家。大家高高興興地飽吃一頓後,鬧肚子疼的人一定只有研一。媽媽對此心疼不已,因此常常跑到六角橋的市場去買蝮蛇粉,再用澱粉紙包起來給他服用。這些藥物在當時相當貴重,可是媽媽為了研一,絕不會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