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為何安在你女兒房裡?”
“為的是比較隱秘,不容易教人知道。”
“好個隱秘,好個不容易教人知道!”池大老爺冷笑一聲,“本縣再問你,邵定侯從掘成地道以後,到你家來躲過沒有?”
“來過一次。”
“什麼時候?”
“是去年。”林太太說:“有一年多了。”
“這就是說,地道一年多未曾用過。何以裡面乾乾淨淨,沒有灰塵?”
“這— ”林太太提高了聲音答說,“這就不知道了。”
“你自然不知道;只怕你女兒倒知道。”
此言一出,堂下觀審的百姓中,有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的,差役要彈壓,池大老爺卻認為有助於自己問案,喝阻不許。
林太太又氣又急;當堂掉淚,哭出聲來。這下案子問不下去了;池大老爺沒法,只好退堂。林太太雖未被收押,卻須交保才能釋放。
這一堂問得時候不多,但已轟動了全城,沸沸揚揚,都在談論邵定侯與林採春的姦情。
這一來,林家的苦惱,可想而知。但是池大老爺亦復如此;通前徹後想一想,處處是線索,而每一條線索都追不到底,不上不下,無處可以著力,而且缺少幫手。刑名師爺那裡,不能再去求教;如今刑房書辦亦是態度大變,明知道在玩花樣,就是抓不住他的把柄。池大老爺極好強,自以為“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如今卻眼看著受人欺侮而無可奈何。這口氣實在有些咽不下去。
一個人燈下借酒澆愁,他對小福是格外另眼相看了;因為唯一的幫手,甚至是唯一可以共憂患的朋友,就只有這個書童。
“小福啊,”池大老爺放下酒杯,軟弱地說:“你看我這件案子搞得窩囊不窩囊?本來是副滿貫的牌,現在連副‘起碼和’都和不成功了。”
“都只為老爺太心急。”小福答道,“手裡的牌讓人家猜到了。師爺跟刑書的話,實在也不錯的,慢慢來;不管抓到王木匠,還是邵定侯,著落在他們身上追,自然會得‘和牌’。”
“我錯了!要想和牌,先要‘扣牌’;應該先看緊了邵定侯。這張牌漏掉,是我最大的失策。”
“現在只有擺下來再說。說不定還會‘海底撈月’。”
“海底撈月?”池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