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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趙梅兒坐在南窗下的一張美人榻上躺著,跟前坐著丫鬟冬雪正拿一對兒美人錘在她腿上敲打,這可是難得見到的場面。因為趙梅兒一般有空都是坐著手裡拿著針線做繡活兒,或者拿本佛經翻看,像這種躺著讓丫鬟捶腿的時候,秦惠平還沒見過呢。

趙梅兒躺在美人榻上見到秦惠平眉間隱含怒氣地走進來,心中咯噔一聲,便微微支起身子擔心地問:“惠平,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正在幫趙梅兒捶腿的冬雪見秦惠平進來,就停住了手上動作,站起來向秦惠平欠身恭敬喊了聲,“姑娘,您回來了?”

秦惠平嗯一聲,走到美人榻前,一伸手就從冬雪手上將那對兒美人錘奪過來,然後讓冬雪先出去。等到冬雪出去後,秦惠平就木著臉說:“梅兒,你躺下罷,讓我來替你捶一捶。”

趙梅兒蹙起眉,不聽她的,反而坐起來問:“惠平,你這是怎麼了?一進來就這樣子,問你話,你也不回答我。讓人擔心。”

秦惠平有些著惱地扔了手上的那對兒美人錘,直直地望著趙梅兒含著怒氣問:“今日你去玉堂院被我爹孃罰站了?所以這會兒回來讓冬雪給你捶腿是不是?一定是讓你站了好幾個時辰,腿都又酸又麻是不是?”

“……惠平,你怎麼曉得?”趙梅兒聽她連珠炮似地問,不由得咬了咬唇,她的心中提起這事情依然還很難受哩。

秦惠平說完這個,驀然又把秦趙梅兒的兩隻手腕給抓住,抬起來,自己躬身湊下去看。

“這手指?怎麼傷的?”秦惠平一看到趙梅兒的手那怒氣就再也忍不住地噴薄而出,她看到了什麼?

趙梅兒原先白皙如玉,只有淡淡粉色的手指的指腹部分,左右手從拇指到中指都是嫣紅一片,而這會兒在這幾根手指的指腹上都塗了治燙傷的藥油。原來從玉堂院回來,趙梅兒熬不住手指上的灼痛,便讓冬青拿治燙傷的藥油來塗抹了被燙傷的手指。原先想著,秦惠平出去到內外賬房看賬算賬了,這就要分家了,或者她會忙到晚上才回來。不想自己才回來一會兒剛塗了藥,還沒吃飯秦惠平就回來了。偏偏從她此時的問話和神情看,趙梅兒已經猜到她一定是從丫鬟冬青那裡聽到了什麼,這想要掩飾也掩飾不過去了。

面對著自己最信任最喜歡的人,趙梅兒此時萬般心酸和傷心齊齊湧上心頭,就像是受了絕大委屈的孩子,淚水迅速蓄滿眼底,然後滴滴答答地墜下。

她這樣子,讓秦惠平看了心痛得不行,立時將她一把擁進懷中紅了眼圈兒道:“你這傻子?怎麼任由別人欺負?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我發過誓,要護著你一世的。我一個轉身,你就又被人欺負了。為什麼要去見我爹孃,為什麼要去盡什麼孝道?我早說過,不用去,不用去的!快告訴我,你手上的燙傷是怎麼來的?還有你在我爹孃那裡,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

趙梅兒又如何能把杜氏辱罵自己的那些話說給秦惠平聽,她只是伏在秦惠平懷中抽泣道:“都過去了……你別問了好不好?我想,婆婆或者對我還有成見,所以不待見我。日子長了就好了。”

“原來是我娘。她怎麼如此心狠?梅兒,你再也不要去他們跟前請安。他們這樣對你,你沒必要再去孝敬他們!明日,明日我就去買宅子,咱們早早地搬出去,我再也不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秦惠平握拳憤然道。胸中怒氣激盪,讓她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說完這話,想了想又咬牙補了一句,“梅兒,咱們搬出去後,我就當沒他們這樣的爹孃,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我看誰再能在你跟前倚老賣老欺辱你!就算他們是我爹孃也不行!”

趙梅兒委實沒想到秦惠平會因為今日在玉堂院的遭遇說出這樣狠絕的話來。竟然為了自己要跟她爹孃老死不相往來。雖然這讓她感動,但是也讓她有些愧疚。畢竟因為自己,秦惠平和她爹孃之間交惡,這要是再斷了往來,婆婆杜氏那不是更加怨恨自己麼?本來婆媳關係都如此惡劣了,再這樣肯定是要雪上加霜的。為人子女,在爹孃老邁之時,在他們跟前盡孝是應擔承擔的責任,要是真不往來了,以後說出去,秦惠平這不孝女定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而自己更成了讓秦惠平做不孝女的惡毒的女子。

更讓趙梅兒覺得不安心的是,要是有一天秦惠平後悔自己對爹孃如此決絕時,會不會也像她娘認為的那樣,都是自己才讓秦惠平跟她爹孃之間越來越遠。真成了婆婆嘴中罵的,自己是狐媚子,是分開她們母女的人。

從來沒做過人|妻,也沒做過兒媳婦,但趙梅兒潛意識裡覺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