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你別擔心。”卡布斯安撫道,“我看他也累了,所以讓他先回去了。”伊斯沒有回到下榻的地方,不過以免她擔心,他還是不告訴她的好。
她側目看向卡爾,以眼神詢問他,後者則重重的點頭,示意她安心。
她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不安感仍然存在。
“你還在發燒,躺下好好休息,明天他就會過來看你。”薩魯輕柔地將她汗溼的髮絲撥回耳後,她的傷嚇壞他了,此刻,絕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閃失。
經他一提,她才發現身子熱烘烘的,分不清是他懷裡的溫暖,還是自己的體溫,總覺得腦袋很沉,有點暈眩。
“別擔心,明天伊斯會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的。”卡布斯狀似無事地扯起笑容,心想,呆會兒等她睡了,非把伊斯找回來不可。
“嗯。”見他們個個都說無事,她也就放心了。
巴魯尼端著藥碗走了過來,濃稠的黑色液體頓時令她想嘔吐,但她知道這是治療必備的程式,如果不想長時間忍耐手上的疼痛,還是喝了比較保險,這時代的兵器都是銅鑄的,不算鋒利,沒有傷到骨頭算是萬幸,不要要求太多。
薩魯接過碗,親自試了一下藥的溫度,然後湊到她嘴邊,方便她喝下去。
她咬了咬牙,雙手不能動,沒法捏住鼻子杜絕這股要命的味道,只好閉上眼睛,仰頭猛喝,真懷念二十一世紀的膠囊藥丸。
卡布斯將甜膩的蜂蜜糖遞了過去,她連忙含在嘴裡,好讓這苦得要人命的藥味消失掉。
藥效來得很快,不一會兒,她又沉沉睡了過去。
月影西移,旭日東昇,淺金色的光芒透過紗幔灑在她沉睡的小臉上,暖熱的溫度令她又從夢中醒了過來。
惺忪的張開雙眼,半夢半醒之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比大海還要湛藍的瞳眸,“伊斯?”
藍眸微閃,彷彿這一聲是天籟,柔光滿溢,“我吵醒你了?”
聽到他柔和的聲音,她輕笑,見他無事,心裡的不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一放鬆,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安詳沉入睡夢中,雖然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不過看起來已無大礙,伊斯心中也安心了不少,突然一個踉蹌倒退了幾步。
身後的路斯比立刻扶住他,臉色喜憂參半,喜得是他的心肝小寶貝沒事,憂得是他扶持得這個笨蛋,根本還不能下床行走,“回去吧,你必須好好靜養才行。”
“我沒事!”伊斯虛喘著,臉色比之她更為蒼白,甚至有些發青。
“還說沒事,你現在連羽毛也未必能吹得動。”光是那份錐心的痛就能要了他的命。
“走吧。”深深看了床上的她一眼,伊斯虛弱的說道,心裡很清楚決不能讓她知道,他不想看到她眼裡的愧疚和自責,只要她幸福快樂就好。
路斯比扶持他走出寢殿,幾步路彷彿走了幾年,直到走出後宮的領域,他才被人抬上馬車。
“伊斯,你到底怎麼了?”塔卡疾步追來,剛才在寢殿內不好問,可光看他的氣色就知道,他似乎病得不清。
卡爾和卡布斯也是一臉的疑惑,怎麼一個晚上不見,他就虛弱得不成人形了。
“不要問,也不必在意,更不能告訴露娜!!”路斯比眼中有著警告,這件事必須是個秘密,而他們並不需要知道。
“但是——”卡布斯還想追問,卻別被路斯比殺人似的眼神給逼了回去,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皇宮。
路上,馬車有些顛簸,令伊斯疼痛得冷汗直落,可是他絲毫沒有痛色,反而臉上掛著欣慰。
“怎麼了?你似乎很高興。”路斯比詫異的問道。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說阿爾是赫梯命定的皇妃了。”布努雅一族的神力便是能看到未來的預知能力,能看到和自己定下契約的人一兩年後的事情,雖說只是一個片斷,或是一個場景,但對預測以後的禍福卻是足夠了。
“你看到了什麼?”
“我沒有看到一年後她會不會登上皇妃的寶座。剛才只是一眼,沒看到很多東西,不過,她身上有著一層美麗的光環,您也看得到皇帝身上的光環了,對嗎?”
路斯比點頭,立刻會意了過來,“那是王者之光。
“嗯,很美麗,耀眼極了。”她果然是隻有君王才能匹配的女人,“另外——”
路斯比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突然笑得很開心,雖然虛弱得無法笑出聲,可是他的喜悅之情,卻深深的傳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