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她的心在不住地抽痛。
這是一幅年代相當久遠的壁畫,上頭的顏色已經逐漸淡去,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輪廓,藉著殘留下來的金色、紅色、綠色還有白色的油漆殘漬,還能隱約看到畫裡描繪的東西。
她本來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煩亂得思緒,無意間走進了這件存放祭祀用品的房間,視線一接觸到它,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再也無法離開,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是看到了一張舊照片,思緒翻滾。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女王陛下,原來您在這裡。”
童稚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打斷了她飄遠的思緒,看向身後的小男孩,那個幾天前又哭要鬧一定要跟著來的貝羅斯,她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你看,這幅壁畫上面的是不是地獄三頭犬?”
他遲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走了過去,只是隨意瞟了一眼,便說道,“這是地獄三頭犬和狄般娜蛇神在海上決鬥景象。”
“狄般娜蛇神?”她思索了一下,“就是希臘神話中那條生活在海里的巨蟒嗎?”
“是啊!”
這她倒是聽說過,好像是專吃人類的魔神,小時候,爺爺曾對她說過它的故事,但長大之後,這些騙小孩子的玩意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了,人類的想象力就是這麼的豐富,為了滿足神論者的癖好,總能編繪出一些神話故事來消遣。
儘管她不相信這些,但看著這幅壁畫她有種彷彿親身經歷過的真實感,她甩了甩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認為自己是瘋了,神話哪能能相信。
“它要是真的存在,那可夠恐怖的!”看壁畫裡的描繪,這條蛇起碼有幾十米長,足以吞下一頭霸王恐龍,光用想得就汗毛直豎。
“它真的存在。”貝羅斯突兀地冒出一句驚人之語,語氣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凝重。
她回首看向他,猛地一震,昏暗的室內,那雙深紅色的瞳眸鬼魅無比,竟參雜著些許的殺氣,但在對上她的視線後一閃而過,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復到先前那張稚嫩的小臉。
是她看錯了嗎?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的問。
“啊?這個嘛……”他垂首看著地面,搔了搔頭,支支吾吾了片刻後,抬起頭繼續說道,“它是神啊。”
“小傻瓜,這世界上哪來的神。”阿爾緹妮斯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想著剛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他才幾歲,怎麼可能有殺氣。
“真的有!!”他鼓起腮幫子辯解道,紅彤彤的臉蛋洋溢著稚子的可愛,為了加深自己所說的,還重重的點了點頭。
“哼,要是真有神的話,你就不會差點被人販子賣去做苦力了。”她冷哼道,不明白古代人為何那麼相信那些編造出來的神,自己腳踏實地去生活不好嗎?
他漲紅了臉似乎想再反駁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模糊不清地咕噥了幾句。
“你說什麼?”眯起雙眼,她警告性地瞅著他。
“沒什麼,沒什麼!”他急忙搖頭否認。
“不過……”見他不再反駁,她回首看向壁畫,紫眸流露出期盼,“如果真有地獄三頭犬,我還真想看看。
貝羅斯愣了一下,抬起小臉,暗紅的雙眸掠過一絲驚喜,緊張兮兮的問道,“您不覺得它長得很恐怖嗎?”
她扯開一抹笑,“不覺得。”小手很自然地撫摸著壁畫上的犬神,“我覺得它很可愛。”
聽聞,他咧嘴笑出聲,笑得燦然無比,就好像是在讚美他似的,“只有您才會覺得可愛。”
“嗯?”她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壁畫上,沒聽清楚他的話,見他開懷大笑,不由得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他收住笑聲,眼底卻暗藏不住喜悅,“女王陛下,該用膳了。”他沒忘了來找她的目的。
“又到中午了嗎?”她恍然未覺時間的流逝,經他一提,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提起裙襬,離開房間。
留在壁畫前的貝羅斯在她走後,轉首看向畫中的巨蟒,那雙暗紅色的雙瞳深沉得宛若滿溢的鮮血。
砰的一聲,未見他有任何動作,巨蟒的身體竟應聲而碎……
*
阿爾緹妮斯踏入休憩的主殿,準備用膳,視線突兀地被一株含苞待放地粉色蓮花,給吸引住了,它被栽種在銀製的器皿裡,仙姿綽約,碧綠色的枝葉襯托著半開花苞,婀娜地吐露著芬芳,花瓣上露珠點點,宛若晶瑩的珍珠,為它更添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