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後都看不見了嗎?她怎麼受得了,已經失去了孩子,還要失去光明,這種折磨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卡布斯,想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不能讓她再這樣受罪了!!”奧利懇求,就算用他的眼睛來換也無所謂。
“我知道!!”卡布斯既心焦,有痛苦的大喝,“你說得我都知道,我比你更痛苦。”
因為他是個醫生,他有著任何人都沒有的本領,但他卻無力救她,還稱自己是她的御用醫生,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卡布斯……”奧利陡然明白他心裡的苦,“我很抱歉……”
和卡布斯認識了那麼多年,彼此熟識地比親兄弟還親,他竟忘記了卡布斯是個責任心多麼強的男人,他對阿爾緹妮斯的忠誠又是那麼的純淨,更何況他與他之前還有個共同的無法對人訴說的秘密。
痛上加痛,他心裡的苦,一定比誰都要深吧。
正想著法安慰他,卻看到他又開始在那堆粘土版中尋找起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悄悄地,奧利退了出去,帳外的天空已經大亮,明明忙了一整晚,他卻無心失眠,視線望向軍營後方最大的軍帳,真想去看看她,卻又不敢,他沒能好好保護她,似乎每一次都是這樣。
悲然一嘆後,他打算去找卡魯伊,最好能忙得忘記一切。
剛要起步,迎面走來了梅諾
“奧利!終於找到你了!”梅諾看像是找了他很久了,一看到他就奔了過來。
“找我有事?”
“是陛下找你。”梅諾回答,“快走吧,我找你大半天了。”
奧利應了聲,和梅諾一起往皇帝用的軍帳走去,到了帳外,他有點遲疑,腳也跟著停了,梅諾推了他一把,讓他跌蹌地進了軍帳。
軍帳裡,薩魯斜躺在床榻上,綠色的眸子像是被膠著住了,停留在躺在他臂彎裡的阿爾緹妮斯臉上,似用眼睛描繪著她細緻的五官,專心致志地連梅諾和奧利進來都不知道。
阿爾緹妮斯睡得很沉,小手卻緊緊抓著薩魯的衣襬,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
梅諾走到他身邊,聲音剛起了個頭,就被薩魯銳利的視線瞪得倒退數步,梅諾看了一眼阿爾緹妮斯,明白他是不想讓人吵醒她,只好把頭轉向奧利。
薩魯看向奧利,然後又回到梅諾臉上,接著用手指了指帳外。
梅諾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是讓他們到帳外等著。
待他們走了,薩魯的視線回到阿爾緹妮斯臉上,眸裡溫柔之色像是能掐出水來,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後小心地抽開她緊抓著自己衣襬的小手,用大掌包裹,等吻過每根手指後,才將它放回。
正打算起身,他發現半邊的身體已經麻了,看來是一整夜維持同一個姿勢的結果。他輕笑,即使一夜沒睡,他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比分離時的八個月裡任何時候都要神清氣爽。
她回來了,回到了她身邊……只是這樣,他就已經滿足得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出了軍帳,他對梅諾吩咐道,“寸步不離的守著皇妃,但是不要吵醒她,等她醒來就到議事用的帳子找我。”
“是!”
說罷,薩魯邁開大步往前走去,奧利隨後跟上。
沿路薩魯都沒有開口說話,奧利也摸不著頭緒,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嗎?還要特地去議事用的帳子,如果是怕吵醒皇妃,離軍帳遠點就是了,何必……莫名地,奧利心頭湧上某種不安。
兩人步入議事用的帳子,這裡算是軍機重地,裡裡外外都有人把守,室內佈置得很簡潔,左方掛著埃撥拉境內的地圖,上頭紅色的顏料代表的是適合進攻的地點,藍色的則是適合撤退的地方,這個時代的地圖非常之簡單,最多也就幾個方塊和圈圈,倒是用顏色標註的地方更詳細一些,可見薩魯對這次戰役有多注重。
皇帝專用的主位在最上方,椅背後是兩面赫梯的王旗,主位前是長方形的案几,上頭擺放著成堆的粘土版,都是從首都哈圖沙什城送來的政務要書,大多都已經有了批示,只需明日清晨由梅諾整理後派人送回哈圖沙什城即可。
薩魯在主位上坐下,揮退了守衛,只讓他們在帳外侯著,當帳內只有他與奧利兩人時,他卻遲遲都沒有開口,自顧自的批閱起餘下的粘土版,像是把奧利忘記了。
奧利十分了解眼前這位年輕的皇帝,他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心驚,驚得他不自主的握緊拳頭。
好半晌,他才敢鼓起勇氣,“陛……陛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