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個腳比較大的人踩在小腳印上,將原本的腳印蓋過去呢?”
“也沒有這種跡象。這樣的話,腳印的形狀與步伐間的距離都會變得很不自然,而且想在柔軟的積雪上沿原來的腳印全部重踩一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屍體有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沒有。屍斑沒有轉移的現象,更重要的是,蘭子,你忘記死者有流血嗎?若屍體被移動過,途中一定會留下血跡,伹現場除了屍體所在的位置以外,其他地方都沒有血跡。”
“足跡大約有多深?”
蘭子繼續提問,中村警官也耐著性子繼續回答。
“每個腳印差不多都是兩、三公分,當然,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都一樣。”
“也就是說,一個成人的體重所造成的積雪下陷深度差不多?”
“對。不過,積雪也沒有深到足以分出差別。”
“死者雪地上的足跡大概呈現什麼情況?”
“每一步的兩腳腳尖相距大約四十公分,根據死者的身高推斷,這樣的步幅很合理。死者的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體重大約五十五公斤,腳尖部分稍微深一點,可能是因為從低處走向高處,也可能是為了擋雪而彎腰行走,將重心擺在前面所造成的。我的腳印也有同樣的情形。”
中村警官回答了蘭子的問題,卻讓這起殺人事件的謎團變得更加難解。
“但是,警官……”村上刑警以悲痛的聲調說,“這怎麼可能?死者被人從背後以短刀刺殺身亡,命案現場的積雪也清楚留下死者的腳印,但為什麼就是沒有兇手的腳印?”
“世界上不可能有不可能的事。”蘭子語帶諷刺,“村上先生,千萬別慌了手腳,我們必須理性、逐步地摸索出答案。”
“那麼,你覺得兇手到底是用什麼方式犯案?”村上刑警轉向蘭子,激動地質問,“如果說兇手是妖怪或怪物那種沒有形體的東西,我倒還能接受。”
蘭子無視於村上刑警的反應,繼續對中村警官提問。
“中村警官,請你將警方到‘久月’之後所進行的事後處理再說明得詳細一點,好嗎?特別是有關兇器的部分。兇手使用的短刀上,有留下指紋嗎?”
“沒有,兇手大概是戴手套行兇。”說完,中村警官從胸前口袋拿出香菸,卻只是將它放在桌上,沒有點起。
“你剛才說,兇器是雅宮家的東西,是嗎?”
“是的,那是一把沒有護手的匕首,包含握柄,全長不到二十公分。我們將匕首拿給雅宮家的人看,清乃便說那是他們家代代相傳的物品,聽說是一位叫做翡翠公主的武士家千金的遺物。而且‘久月’還有其他日本刀,據說是從前經營妓樓時,由武士留下的抵押品,但是他們並未遵從軍方命令,將這些武士刀充公。”
“這麼說來,我們以前到‘久月’玩的時候,琴子阿姨好像讓我們看過一把很棒的武士刀。”蘭子朝我望了一眼說。
“只有懂得刀的價值的人,才會偷偷將好刀藏起來。”中村警官摩梭他的鬍鬚,點頭說。“有找到那把短刀的刀鞘嗎?”
“有,刀鞘就藏在後面儲藏室的天花板,外面由一塊破布包著。我們是在隔天才找到刀鞘,刀鞘表面有塗漆裝飾,而且似乎被擦拭過,上面沒找到任何指紋。”
“這樣啊……”蘭子難掩失望之色。
“雅宮家的每個人都能拿到這把短刀,因為裡面房間的木櫃裡收了許多類似的物品,而且很久沒人整理。”
“從井原一郎身上有什麼發現嗎?”
蘭子又提出一個新問題,中村警官摸摸自己的後頸。
“驗完屍後,我們將屍體移到‘久月’角落的納戶,京本副警官也將雅宮家的人全叫到那裡,要求他們認屍,確認死者身分。”(譯註:納戶是日式房屋中專門用以收納衣服或日常用品的房間,有時也作為腰室。)
“請問有哪些人?”
“雅宮清乃、絃子、琴子發外川濱、淺井重吉,還有從鎮上回來的小川清二,總共六人。清二是在我們將井原一郎的屍體搬到納戶時回來的。他們全被叫去確認屍體的身分。”
“笛子阿姨與冬子姐呢?”
“這就沒辦法了,當時她們還只是剛要上小學的孩子,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她們去看那死狀悽慘的屍體。”
“這些人在案發當時都有不在場證明嗎?”
“案發當時,絃子與我在一起,所以她一定是清白的,她母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