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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發誓要找到那個兇手,因為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在狗的屍體上發現了幾根人的毛髮,後來我就是憑藉這些毛髮找到了那個殺狗的人。你知道我接著怎麼寫?”

“怎麼寫?”

“我把他的信抄了一遍,只不過把被害人從野狗改成了殺狗的人。”陸勁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他記得在十幾年前,他寫完這封信時,也是這麼笑的,現在想起來,他跟這個人的通訊也許是他那些年的寂寞歲月裡最刺激的遊戲了。

“後來呢?”簡東平的話把他拉回了現實。

“這個鍾明輝很快會給我回了信,他說他發現我們兩個很投緣,他就想交我這樣的朋友。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筆友。”

“這跟你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我們在通訊的時候,談過很多關於犯罪的設想。我不知道他說的事有多少是真的,但是我跟他說的大多是確有其事。我曾經跟他說過兩個逃犯的故事。”陸勁確信簡東平在認真聽他講,便說了下去。

“事情發生在我18歲那年,我那時候離開家,自己跑到山上去出家了,其實我也算不上出家人,只不過在寺廟裡借住而已,我幫他們幹活,種菜挑水什麼的,作為報酬,他們讓我吃住在那裡。他們都很善良,覺得多個人也沒關係。那時候我每天干完活,就漫山遍野地跑來跑去,寫生,畫畫,胡思亂想,什麼事都幹,當然,我還是繼續跟這個人在通訊。”陸勁笑了笑說,“對我來說,那些信裡寫的罪惡,完全是娛樂。”

“也是一種發洩。”簡東平道。

沒錯,不過沒必要承認。

陸勁繞開了這個他不喜歡的詞,說道:“我常常在山裡跑來跑去,有一次,我收到我母親的信,她說她很想來看我,想給我送點吃的來,可我不想見她,我跟她說過,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去,但是她就是不聽,還是來了。所以我就躲在山裡去了,我想等她走了我才回寺廟。那天下大雨,我躲在一個破廟裡休息,這個廟以前也有出家人隱居,但因為有一半屋頂已經塌了,沒人修,所以我去之前那裡早已經沒人住了。在山裡類似的破廟還有幾座。那天我在這所破廟裡一個人一直呆到天黑,後來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可能是半夜,我不清楚,突然聽到有人說話,聲音很大,好像還是兩個人,他們把我吵醒了。”

陸勁喝了口水,耳邊彷彿又響起那嘈雜粗啞的聲音。

“我躲到一個佛像底下,聽到那兩個人在吵架,他們說的是普通話,但其中一個我肯定他是上海人,他有時候會漏出一兩句上海話來,因為我父親是上海人,所以我聽得懂他在說什麼。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原來,他們是兩個搶劫殺人犯。他們是來安徽看朋友的,那個朋友大概曾經在上海念過書,在他們眼裡好像是個本來在學校裡被他們瞧不起的人,但這次他們見到他,卻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竟然已經成了腰纏萬貫的富翁,而且根本不要上班。這兩人大概在上海混得不太如意,都沒工作,所以一看到對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就非常惱火,於是兩人一商量,就決定把那個人殺了,搶了部分古董逃了出來。”

“古董?”

“那個人好像是古董商,自己收藏了不少值點錢的小玩意兒,因為大東西搬不走,能找到的現金又不多,所以他們只能從他的櫃子裡帶走了一些小東西,比如戒指、鼻菸壺、紐扣之類的。”陸勁停了下來,他想,簡東平一定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果然,簡東平叫了起來。

“我說呢?你一個窮教師哪來的那麼多錢搞收藏,之前你在廣州做美術設計的時候應該收入也不會很高。你就是從他們那裡拿走了你最初的收藏,那些紐扣,對不對?”簡東平笑了笑,忽然臉色一變,問道,“難道你殺了他們兩個?”

“那倒沒有。我只不過是拿走了那些小東西而已。”

“怎麼回事?”簡東平安靜下來準備聽下去了。

“他們不僅拿了那些小玩意兒,還拿了一張藏寶圖。聽他們說,被殺的那個在吃晚飯的時候不斷向他們吹噓,他之所以現在會這麼有錢,還能成為古董商,是因為他無意中發現了一張藏寶圖。那張圖是他從舊貨市場的地攤上淘來的,上面的文字很怪,像符號又像圖畫,裡面還畫了很多佛像,小販說是他從自己家的豬圈裡無意中挖出來的,他不懂那是什麼,但看上去像是舊東西,所以就拿出來賣了。那個人後來用100塊錢把它買了回去,他起初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完全是湊巧,他那時候在圖書館當管理員,一個非常輕鬆但薪水微薄的工作,他在那裡有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