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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是惡狠狠地說:

“我不穿,我在坐牢,我就要穿囚衣!去給我買囚衣!”

第一百貨的女裝櫃檯?這就是他想傳給她的資訊?

收到。陸老師!

“這個人應該就是我的筆友。”陸勁說。

“為什麼說是應該?你不確定?”簡東平問道。

“事隔多年,我什麼都不能確定。”

“好吧,說說是怎麼回事。”簡東平轉身從牆角拿了瓶礦泉水放在自己面前,像是準備看場三小時的電影。

陸勁相信等說完他想說的,這個人會幫他的忙的,也許還樂此不疲。

“很多年前,我認識了一個自稱叫鍾明輝的人,他一直在跟我通訊,訴說自己的苦悶和殺人狂想,在他的敘述中,他似乎殺了很多人,鄰居、同學、老師、陌生人,只要他看不順眼,他都會想盡辦法置對方於死地。他認為自己天生就是個殺手,因為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完成一場完美的謀殺,他說自己有耐心,有計劃,也有魄力。他可以無聲無息地消滅這個地球上任何一個讓他討厭的生物。他告訴我,他還曾經毒死過郊區動物園的猴子和長頸鹿。我想,如果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他的確是個出色的殺手,因為他至今逍遙法外。我就是一直在跟一個這樣的人通訊。”陸勁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道,

“不瞞你說,我在無聊苦悶的時候,也總想著報復這個世界,我想殺了所有我看不順眼的人,我想欣賞他們臨死前痛苦的慘狀和他們絕望無助的眼神,但是我看不順眼的人實在太多了,殺不過來,而且,那時候我還年輕,殺氣只藏在心裡,還缺乏實施的勇氣,所有這一切都只是胡思亂想而已。我跟他是從我高中時開始通訊的,因為發現在這方面,我們有共同點,所以我們聊了很多。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可能是我最貼心的朋友了。”

簡東平已經完全被他的開場白吸引住了。

“你見過他嗎?”他問。

“沒有,從沒見過。”陸勁的眼前彷彿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戴寬寬的黑框眼鏡,頭髮長而邋遢,穿舊夾克衫和洗得發白的褲子,嘴邊總帶著茫然的,傻瓜似的微笑,誰會注意這樣的人,誰會喜歡這樣的人?誰又會防備這樣的人?

“我們倆都知道我們談的東西非常,非常的微妙,所以,我們事先約定不向對方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年齡、所在學校、職業等等。”

“但我想你們建立這種彼此之間的信任也是需要時間的。在最初開始交流的時候,難道你會跟一個不願意透露自己真實情況的人交談?”簡東平的眼睛熠熠發光。

“是啊,這方面我吃了點虧,我在雜誌上登廣告徵筆友時用了我的真名,當時我很寂寞,只想找個人聊聊,我沒想到要隱瞞自己的姓名,也沒想到我們後來的交談會涉及到那麼黑暗的領域,那完全是出乎我意料的。”陸勁喝了一口礦泉水,水有點涼,他的腦子裡無緣無故出現了元元的臉,他趕緊用意念將這會令他腦袋發燒的虛幻形象從心裡驅散,他繼續說道:

“所以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家的地址,也知道我在哪兒上學,但是我對他卻一無所知,雖然有他的地址,但他後來很快改了郵政信箱。”

“鍾明輝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警方說,鍾明輝三歲那年就死了。”陸勁一直覺得,這是“一號歹徒”的案子中最有趣的部分,他最開始有了越獄這個念頭,就是因為聽說了這件事。

“有意思有意思。說下去。”簡東平興趣盎然地催促道。

“我剛剛說了,他後來給了我個郵政信箱,我也沒在意,反正他能收到就行。”

“你們是怎麼聊起來的?應該雙方都有試探對方的階段吧?”

“對,當然有。他的第一封信,我還記得很清楚,他說他是個非常懶惰的人,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睡覺,而之所以喜歡睡覺,是因為他喜歡做夢,他說他喜歡把夢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接著,他就在信裡繪聲繪色地向我描述了他的一個夢,那是一個屠殺野狗的夢,從放誘餌、用木棒打碎頭骨、取出內臟、剝皮一直到吃掉狗的心臟,整個過程寫得相當細緻入微,相當的殘忍血腥,但凡心理正常的人,都不會這麼寫,但凡沒有親生經歷過的人,也寫不了那麼多。我想,他是在試探我。他的夢雖然讓我覺得噁心,但我對他這個人卻產生了興趣。於是,我就回了他一封信。我告訴他,我也很喜歡做夢,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那個夢裡,我的狗丟了,後來發現它是被人殺了,還被敲碎了頭骨,挖了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