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上卻是謹慎太過。
語琪好笑,並不在意他此刻的過於謹慎,反正時間一長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話並非是試探。她只是闔上雙眸道,“不用想太多,安心睡吧。”頓了頓,她略帶不滿地緊了緊抱住他腰的手臂,“再這樣瘦下去,你的腰都快比我的細了。”
段謹言愣了愣,終是緩緩抬手回抱住她。
大約一刻鐘後,語琪閉著眼睛道,“謹言?”
陷於思緒中的他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她聞聲道聲果然,無奈地從他胸前抬起頭來,“我說那些話是為了讓你安心入睡,而不是讓你更加難以入眠。”頓了頓,她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好好睡覺而不是想東想西?”
段謹言不知該怎樣回答,只下意識地勾起一個溫暖和煦的笑容。
“……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用笑。”語琪頗感無奈,“我是你的妻子,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這樣累的。”
但是長期養成的習慣,又怎麼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他愣了一愣,卻下意識地笑得愈發溫和了。
“……”語琪不知該說什麼,認輸地爬起來,“算了,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顏步青番外】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題記
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心理,即使是在語琪離開後,顏步青也沒有將別墅變回原來陰森幽冷的樣子,甚至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繞著別墅漫無目的地散步,有時在一株普普通通的白花前一站便是一整個上午,什麼都不幹,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從日出東方到豔陽高照。
她的身體被他放在床上,儲存得很好。有時他仍會來她身邊靜靜地坐上一個下午,或者靠著她睡上一晚。
自從語琪離開後,他一天比一天安靜,漸漸變得經常性地發呆,下意識地不願意去想任何事情,尤其是腦中那些關於她的記憶。
即使如此,他偶爾也會無法控制地想起一些事,想起她第一次踏入這個別墅時被風揚起的裙襬,想起那天她彎腰撿起被他碰落的鋼筆,想起許多個長夜她溫熱的體溫,想起她第一次伸手握住他手腕時顫動的眼睫,想起她毫不猶豫脫下遞來的外套,想起很多很多他本以為早已忘卻的瞬間。
其實……所謂思念,不是日思夜想,而是你拼命地想要忘卻,卻仍然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曾經相處的畫面。
有的時候他也會夢到無比真實得情境,夢到她披著薄薄的毯子站在窗前,眉目依稀是初見時的模樣,面容鮮活到殘忍的地步。她仰著臉,微微笑著看漆黑的夜空,冷白月光幽幽地籠在她身上,一切都清婉而寧靜。
他從來都知道那只是一個夢,但還是忍不住走到她身邊,陪她靜靜地站著,看窗外幽寂冷邃的天空,直到一晚過去,晨光熹微。
醒來的時候房內總是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總要沉默許久才能面對窗前的一片空蕩。
……
無數個日夜就這樣過去,漸漸的,關於別墅的鬧鬼傳說不再,偶爾路過的遊人只會感慨一番這樹林中的花竟開得這樣紛繁漂亮。
這一日,顏步青如往昔一般坐在床旁,怔怔地看著她彷彿安睡的側臉出神,卻忽然感到有人闖入樹林。
他的眸色暗了暗,漂亮的瞳仁中像是覆上了沉沉的陰霾。
闖入者是個喜愛旅行的女孩,途經此地看到掩映在一樹樹如雪繁花中的別墅頗為好奇,便下車前來看看。
如果沒有語琪,或許偶然闖入的女孩和清冷俊美的幽靈之間會發展成一段帶些傳奇色彩的浪漫故事,但是不幸的是,現在的她在顏步青眼中只是一個需要除去的闖入者。
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女孩正踮起腳從樹梢上折下一根綴滿了繁花的樹枝,感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識地偏過頭,只看到細碎的雪色花瓣紛紛揚揚地隨風飄落,一個頎長高挑的身影穿過重重花雨緩緩走來。
女孩不知不覺便放緩了呼吸,她愣愣地看著他走近,卻不知道自己該上前一步還是轉身離開——他有一張令所有女子都無法拒絕的臉,清俊雅緻像是畫中人物,身周又帶著一種遠離世俗塵囂的氣質,彷彿冷白的月色下靜靜綻放的神秘幽蘭,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同時,他眼中深重的戾氣和幾近完美的臉上毫不掩飾的薄怒則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對方不歡迎她。
在深深的驚豔過後,淡淡的失落隨之而來,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顏步青的視線緩緩落在她手中折下的枝條上,本就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