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被柔滑,帳中縈繞著絲絲縷縷酥人慾醉的香氣,有狐棲將她輕輕放在那一堆綾羅綢緞中間,半撐在她的身側,俯身靜靜望著她。
“公主心中可有些害怕麼?”低迷的嗓音中含有絲絲磁性,彷彿帶著誘惑在帳中響起。
段瑤冷冷瞥了他一眼,目中如有寒芒冰刺,“此刻我動不了,你要如何,我自是無力阻止。但你需記住,今日你對我做了什麼,他日我定會尋一個最老、最醜之人,來對你做同樣的事。”
“公主眼中,在下便是如此不堪麼?”有狐棲失笑道,“在下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亦不會行那逼人就範之事。只是公主也需明白,在下既然要做你的夫君,你我遲早會有肌膚之親,你若是一直對我心存偏見,只怕日後要吃些苦頭呢。”
段瑤止不住冷笑一聲,掃了他一眼,便是將眼睛閉上,不再說話了。
有狐棲低沉笑了一聲,也不管她,像是對自己說道:“那寒域主人果是非同凡響,千葉老賊禿已經被他打成重傷,據傳他遍尋徒兒不到,一怒之下將那大雷音寺眾僧屠殺了個乾乾淨淨,如此殺孽,還真是讓人大傷腦筋啊……”
段瑤陡然睜眼,冷笑道:“你不必拿話試探於我,這個師父本不是我心甘情願所拜,你與他拼個兩敗俱傷,那才叫遂了我的心願。”
“阿瑤真是絕情……”有狐棲又是笑了一聲,手指輕輕撫上她的面頰,眼中復又現出幾分迷離之色,“怎麼辦,在下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見她目光怨毒,他笑了一笑,將手指收回來,緩緩移開視線,聲音悠悠道,“阿瑤可知我為何要奪你東慶疆土?”說得一句,又是望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反應,笑了一笑,繼續說下去道,“你只道我是被那冥天老祖所惑,甘願做他手中的棋子。實則不知,他才是我要牽動的那一步棋。有狐一族本是千年前的王族,這天下每一寸疆土,都曾是我族馳騁過的疆場,你段氏才是那鳩佔鵲巢之輩……阿瑤當真以為,我族人民能在邊境蠻荒之地,安居樂業?”
“我的父親也是那修道之人,他活的長久,曾經歷過皇族滅亡的時代,一直不忘光復疆土,可惜至死未能實現。族中許多長老,亦是如此。我與他們不同,這件事於我並無多大興趣,所以加入進來,不過是想看看,他做不到的事情,我能不能做到罷了……”
“人都是私心的。曾經有過的東西,一旦失去,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適應。而一旦擁有了某種東西,卻不能覺得知足,反而還會想要更多……阿瑤以為,在下此刻最想要的是什麼?”
由始至終,段瑤只是冷冷注視著他,不一語。
有狐棲輕輕笑了起來,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一吻,“睡吧,”他柔聲道,“今日已經說得夠多了。”
………【第69章變天】………
此時已是熙元800年初,明德帝病情加重,朝中擁戴二皇子一派的大臣紛紛聯名上書,要求改立太子。然而詔書遲遲未下,朝中人心惶惶,更有那一干大臣長跪正和殿外等候召見,明德帝此時已是難得有清醒時候,春寒料峭,竟有那一些老臣禁受不住,接二連三病倒下來。
自此朝堂上更是清淨,太子一黨又悄然席捲,以文成武德將軍趙勇川為,聯名上保太子,竟不知如何從明德帝處奪得監國之位,更將那新近投誠的有狐族質子封為西城侯拉攏過來,正是如日中天,令得先前剛露頭籌的二皇子黨,亦是不得不退避三舍。
值此多事之秋,皇城中竟有傳出妖鬼擄劫青年女子事件。先是有十幾戶人家丟了閨女,而後數日,有人在城外現這些女子屍,皆是全身不著寸縷,體內鮮血都被吸食了個乾乾淨淨。此等異事傳出,在朝野俱是掀起軒然大波,一時間人人自危,那家裡有年輕女子的,更是如臨大敵,派人嚴密看守不提。
而國中四處也各有異象產生,更有方士傳出妄言,道是妖魔現,皇朝亂,這是將要改朝換代的象徵。謠言傳入京師,朝堂上又是一派爭議不止,互相指責埋怨者有之,明哲保身者有之,怨天尤人者有之,不欲踏入這趟渾水乾脆辭官歸隱者有之,更有一些,直將矛頭指向那皇城禁衛軍統領直屬的二皇子一黨,責其失職之罪,未能及時偵破那偷盜女子案件,以至於百姓惶恐,才去聽那術士胡言亂語。
段蘭成一改往日作風,竟是閉門不出,一連七日告病在家,更是引得一些反派抨擊不已。
那東宮之中,段景欽志滿得意,日日召集一干心腹大臣在園中飲酒作樂,更有一眾舞女相陪,朝中只由著趙勇川打理,宮中則是全部交給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