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百里之內,荒蕪並無半點人煙,倒好像那傳說中的七劍閣,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滿腔熱血而來的人們敗興而歸。
疑問,卻像是冬天的雪球,越滾越大。
一時之間,就連那當事人之一的乾清道長,也不禁產生了懷疑,滅了三個門派的,到底是當年的七劍閣,還是有人故意從中作祟?
沉寂數百年的江湖如同在平靜的池子裡撒下一把細碎的石子,波紋悄然蔓開。
正道中人將矛頭指向了無惡不做的魔道中人,開始聚集起來四處誅殺各方魔頭;邪道則指責對方乃是栽贓嫁禍,妄圖藉此抹殺異己。兩方戰況激烈,不過數十天的光景,已經各有百餘人傷亡。
衝突,順理成章的上升到了門派的高度,正派以夷山為,邪派則聚集在南方魔教最大的一系——瓊煌殿的門下,積怨深厚的黑白兩道,就如一鍋被翻攪起來的沸水,轟轟烈烈的戰鬥起來。
江湖上腥風血雨,更有那居心不良之輩在其中興風作浪,兩派之爭愈演愈烈,待到第一次夷山斗劍爆,雙方矛盾,早已是不可調和。
正當這兩派鬥得風生水起,死傷無數之時,七劍閣諸人乘了一艘新造的龍骨大船,悠然出海,去尋找那傳說中無名仙人遺留在東海之中的水底仙府去了。
“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捨棄的”。
這是譚青末的原話。當他們離開落舟山的前夕,他帶領七人以五行秘術將周遭所有的一切破壞殆盡,然後望著那一片狼藉,表情平靜的說了這麼一句。
茫茫大海上面,行駛著一艘形制奇古的戰船。
船體足有近百丈長,前端高昂,雕成一條巨大的金龍,中段略寬,上有二層樓閣,雕花門窗,紗簾飄揚,龍尾即是船尾,其上金龍鱗片,精細分明,栩栩如生。這一
條大船在海面上迎風破浪,宛如一條真龍,度之快,更是有如神助。
段瑤坐在高高的桅杆上,望著那一片碧藍的晴碧空,遙遠的一線水天相接,藍碧碧的海水在金色的陽光下泛起一片粼粼的波光。
溫煦的海風吹拂,她舒服眯起眼睛,像是犯懶的貓兒一般,一手託著下頜,就在那一根細細的桅杆之上打起盹來。風帆漲得鼓鼓的,大船輕快的劃破海浪往前駛行駛
,她的身形隨著波浪的起伏輕輕搖擺著,像是隨時都要跌落下去。
下方有人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些許魅惑人心的磁性。
她半撐開眼皮,見譚青末正站在對面的甲板上面,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
陽光照拂下,那一雙鳳目灩光流轉,眸色明朗動人。
段瑤瞳孔微微一縮,看到他笑容的瞬間,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副畫面來。
滿地支離破碎的屍體,瀰漫在空氣當中濃重的血腥氣息。他站在在那片修羅場中央,目光靜靜朝著這邊望了過來,暗夜微光,他面上的笑容一如現在這般,優
雅而又從容
這個男人,是天生的王者。
就在當時,她便已經這樣認定。
此人以一己之能,將各大門派**於鼓掌之間,覆雨翻雲,輕鬆隨意。一念及此,心底就有一個角落蠢蠢欲動,像是嗜血般難以隱忍的衝動,無端的生出一種興奮莫名的情緒來。
段瑤欣賞他,卻又本能的排斥著他。她欣賞他對於自己和對別人那種狠厲決絕的態度,和他的果斷決絕敢作敢當,與這樣的人一起,相當的隨性自在,然而潛意識裡,她卻又本能的排斥著他對於人心的洞察力————在這個人面前,就是一絲一毫也不能透露半點心思,一刻也不能放鬆下來。他那敏銳的洞察力,輕易便能夠洞悉人心的動向,這一點,早在他邀請自己入閣的時候,就已經充分的展現了出來。
『你已經取得了你想要的,那麼作為補償,在下要請姑娘留下一樣價值相當的東西。』
『哦?那麼請問,閣主你想要的又是什麼?』
他眸光深沉,唇邊若有意無意的掛上一抹攝魂的微笑,『我七劍閣想要的,自然是下一位劍主。』
『怎麼?』她冷笑一聲,『只為這一柄劍,閣主就想要我為你賣命?莫非本姑娘看來,是這樣單蠢的人嗎?』
『呵』面前的男人愉悅的笑出聲來,狹長鳳眼輕睨,他眼中的笑意愈顯深沉。
『正好相反。』低沉磁性的嗓音徐緩說道,『在下向來以為,段姑娘是我所見過最冰雪聰明的人之一。』
『不瞞姑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