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出魚叉的漢子面準他的臉。
“如果你們不想好好和我談一談的話,我就把你們全部凍在你們鄰居家的茅廁裡,一直到來年三月再回來解開。”
冰龍的口中說出的不是古老的語言,而是人們可以理解的通用語,這讓村民們開始有些舉棋不定。
“我看到你們的村長大人了,勞煩誰給他讓一下道,他簡直無法走到我面前給我磕頭。”扎利恩吃吃笑了兩聲,石頭倉庫繼續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我們就開門見山長話短說吧,看著你們的臉,我實在不想和你們客套。”
冰龍抬起尾巴,指向遠處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
“那片森林,在我的名下,相信你們對我是誰這件事不會有所疑問,共處了那麼久,一直沒有正式打過招呼,真是失禮了……呵呵呵呵……希望你們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現在來說點正經的事——因為某些東西束縛著我們,所以我們不能直接對人類出手——這是你們從小聽祖輩講的睡前故事對麼?……嘛,就某些意義上來說,這也沒有錯……但是!!”扎利恩猛然低下頭,巨大的臉將站在最前線的人類驚得連連後退,還有幾個像骨牌一樣疊著倒了下去,那堆放糧食的倉庫裂開一條粗大的縫,石礫和碎片紛紛滾落。
“我受夠了你們對我容忍力的挑戰,我親愛的鄰居……
“這是我第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給你們劃出界線,你們可以享用我森林的一部分——哇哦,任你們去到世界的哪個角落,都不會有人再像我一樣仁慈了,不管是我的同類,還是你們不知所謂的國王——但僅僅是一部分。
“砍掉的樹,少了,便是少了,還想繼續使用的話,勞煩你們自己重新種一種。假使……我說假使,你們的侵佔之手伸出了我劃分的界線外……”
冰龍伸出前蹄,像慢動作一樣匍匐到地面上。
那寬大的翅膀微微張開,挑釁般劃過廣場兩側的茅草屋頂,讓屋簷的編草逐一外翻,揚起嗆人的乾草屑。
“那你們就到死都向你們的天神祈禱吧,因為你們離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村民們不敢質問,也不敢反駁,有幾個膽子大點的年輕人想要出頭,都被他們的父母緊緊拉住。
大夥連明顯一點兒的動靜都不敢弄出,因為凜冬領主的眼球是純黑的,沒有眼白,只有外界的光在上面反射出白色的小點,人們看不出來他的雙眼分別聚焦於何處,不知他是否正在盯著自己。
“我想我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我不管你們聽到的任何有關魔獸的傳聞是怎樣,覺得我們不能明著對你們下手也好,覺得我們永遠只能生活在暗處也罷,還是天神會在我們身上降下神罰……只要你們執意要與我對著幹,我就會讓你們親身體驗一下,這些傳聞是怎麼被打破的。”
從鼻腔中噴出一聲短促的哼笑,扎利恩曲起後腿,高高地望天空躍起。奮力揮動的羽毛扇出猛烈的氣流,廣場中間飽經摺磨的高聳穀倉終於轟隆一聲,在眾人面前化作一堆廢棄的石頭。
等人們反應過來,凜冬領主已經在滾石激起的漫天灰霧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賽恩沒有加入人們叫苦不迭的抱怨隊伍,他一直伸長脖子,望著扎利恩遠去的方向。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麼,只是從那天起,他每天傍晚都會站在自己後院的高臺上,往亂影森林眺望。
邊境村子的事究竟處理得怎麼樣,那需要時間去驗證,反正扎利恩也不急,他可等著有人身先士卒違抗他的命令,讓他好殺雞儆猴呢。現在他需要去見一下那位滿頭銀髮的半人馬老師,如果不出所料,她會在自己的果園裡,因為她年輕的時幾乎走遍了大陸,現在除開扎利恩接她到亂影森林度假,或是出席百鬼狂歡,她很少踏出院子。
擺弄果樹的時候,坎娜就看見了遠處的扎利恩,但她只是低下頭接著修剪植物。
冰龍沒有受到非常熱情的迎接,這位銀髮女士只是將剛剛採摘下來的果蔬端上了木質矮桌,請他享用。儘管扎利恩多次強調自己實在無法下嚥綠色的菜葉,但坎娜每次都不打算把它們挑走。
一肚子話想對這位女士傾述的扎利恩根本找不到時機,她不是忙著除蟲,就是忙著將枝幹上的金粉塗抹均勻,或是匆匆走回屋子裡不知找些什麼。就這樣,以人類的的姿態坐在矮桌前長達半個時辰後,扎利恩突然覺得迫不及待要說的話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
為了學會更好地控制魔力,坎娜要求他在這片果園中藥一直維持其他物種的形態,而且一定要大小適中,不能高過自己的門洞。扎利恩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