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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術後休養時,艾德里安把他們的衣服都安置在櫃子裡。克萊斯特受不了那個衣櫃,它充滿了艾德里安的氣息,各種整齊的軍裝和軍禮服、熨帖的商務正裝、素淨的內衣、價格昂貴的運動服裝、疊得整齊的備用毯子,這些都讓他窒息。

至於艾德里安的朋友,他只想忘記那次會面。它顛覆了他的認知,事業有成的護士長、才華驚人的畫家,他從來沒想過能成為這類人的座上賓,還有比這更為讓人驚駭的事嗎?最可怕的噩夢也不會這麼來。

克萊斯特回到閣樓,躺到地鋪上,胃腸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音。他又爬起來,翻出私藏的伏特加,灌了兩口。想起艾德里安提到的婚戒,他的心裡打起了結。他只想保持這種虛假而無需負責的關係,假裝有點利益關係,假裝有些分不開的事。如果艾德里安和什麼人結了婚,那麼他短暫的好日子恐怕也到頭了。他從不認為那個物件會是自己,保持關係是一碼事,身陷囹圄就是另一碼事了。

那又能怎麼樣?對艾德里安的選擇,克萊斯特向來無能為力。他討厭自己,討厭無法抵禦的脆弱和恐懼,這個時候他通常會做些能撫慰自己的事。

艾德里安擦乾身上的水珠,從浴室裡出來。伴侶不在臥室,不難猜想他去了哪裡。艾德里安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或許克萊斯特又陷入了酒精的夢境裡,而閣樓並不適宜休憩。艾德里安拿上鑰匙,開啟閣樓的門。

克萊斯特伏在地上,見艾德里安進來,嚎叫著捂住褲襠,一個酒嗝也趁機從他口中冒了出來,不難推測他剛才做了什麼。

艾德里安坐到克萊斯特旁邊的地鋪上,看著他把尾巴藏到雙手下面。被拉鍊絆住體毛讓克萊斯特相當窘迫。

“有什麼煩心事?”艾德里安溫和地問。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你喜歡早晨,一週一次,這周你已經做過了。”

“……誰告訴你的?”

“哦,施密特先生,”艾德里安故作嚴肅地說。

施密特先生是艾德里安童年時的雪人玩偶,現在放在收音機上,收音機早就壞了,裡面的原件被拿出來,填進去零碎的雜物。克萊斯特記得自己咬壞過施密特先生的胳膊和帽子,差點被父親打死。

“他,他,他真該死,”克萊斯特捂住褲襠,“你出去。”

“我來是想和你親熱,”艾德里安握住克萊斯特的手,注視著他的雙眼。

“不是時候,”克萊斯特推開他的手。艾德里安趁機撥開克萊斯特亂七八糟的毛髮,將卡在褲鏈裡的部分理出來。

“現在呢?”艾德里安抬起頭。

“臥室吧,你先去。”

克萊斯特蠕動著,想把掉到大腿的褲子提上。艾德里安注視著對方的動作,這磨磨蹭蹭的舉動在他看來,有些突兀的性感。

躺著似乎不夠方便,克萊斯特站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張相紙從他後腰滑出,背面向上扣在地板上,褲子也掉了下去。

“不行!”

克萊斯特大叫著飛身撲向相片,衝擊帶起的氣流竟然讓相片翻轉過來。克萊斯特伸手一拍,相片折成兩折,從他的手掌邊緣飛出,直勾勾地飄進艾德里安懷裡。

“還回來!”克萊斯特失聲尖叫。

“上帝的意思,”艾德里安夾住照片,“你的性喚醒物件是哪位明星?”

“你他媽會後悔的!”

克萊斯特撲了上來,已經晚了,艾德里安開啟了照片,看到折損的相紙上呈現自己的面容,還有幾滴渾濁的液體沿著摺痕流下。

“喔……真是我的榮幸。”

艾德里安從未想過以這種方式成為別人慾望的物件,他遭遇的大多是直接的情況:絕非“袒露心跡”的說明——貪圖他的尾巴或屁股、命令、暴力。今天又開了眼界。

克萊斯特見事情暴露,拖著褲子連滾帶爬地向外跑去,完全不顧內褲還絆在雙膝之間,艾德里安踩住他的褲腳,趕在他的臉磕到地面之前把他摟進自己懷裡。

“放開我!”克萊斯特嚎叫著捂住褲襠。

“我本人就在這裡,而你選擇照片,為什麼?”艾德里安把克萊斯特放回地鋪上,“還不止這一張?”

他撣淨照片上的髒汙,裝作頭次發現惱人的秘密。這張照片拍攝得有年頭了,上面的艾德里安穿著陸軍軍裝,神情平和地望向畫面右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是怎麼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