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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後生不由分說地抓住就吃。吃完了,硬正起來,彷彿什麼事也沒有地跟著吳石柱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趕路。

吳石柱心亂如麻地在前邊開著路,那後生死死地跟著,差怕吳石柱把他丟掉。眼前的深山越來越陡,被雪覆蓋著的荒溝越來越深,這位後生不知道吳石柱要把他帶到什麼地方,他問吳石柱,你那地方在什麼方向?

吳石柱也說不清在什麼地方,只是淡淡地說,翻上兩架大山就差不多了。

那後生撲閃了一下眼睛說,這溝裡曾經有條古棧道,早些年我跟我父親放羊的時候走過,從棧道里出去,說不定就不用翻那兩架大山。

吳石柱忙問他,你知道這條棧道?

知道。那後生說。

在什麼地方?

那後生指了指前面的一條拐溝說,從這兒進去就不遠了。

於是吳石柱便由這位死裡逃生的後生帶路,從前邊的一條拐溝裡走進去,走了不多遠,果然看見了一條古棧道。雖然被雪掩蓋著,但可以清楚地辨別出古棧道的模樣和修築時留下的痕跡。吳石柱不知道什麼人在什麼時候修築了這條棧道,而且修了這麼一條棧道又來幹什麼?顯然,現在並不是考證這些問題的時候,吳石柱著急的是怎樣才能儘快回到石馬坬。

他倆也沒冒那麼大的兇險,毫不費力地穿過了古棧道,在古棧道中的一個石庵裡度了一夜,次日天臨黑時,他倆終於走到了石馬坬的後山上。

這時候,那後生才對吳石柱說,他姓李,名叫狗娃。

生命河 第五章(1)

掌燈時分,吳石柱踩著厚厚的積雪,頂著凜冽的寒風,跌跤馬趴地拉扯著李狗娃從石馬坬的後溝裡走出來。

探在破茅屋門口的杏花和杏花她媽已經看見後山上下來的那兩個人,卻不知道那兩個人中就有吳石柱,以為是土匪或是強盜。因此母女倆急忙鑽進那間破舊的茅屋裡,緊緊地頂死了門。

吳石柱拉著李狗娃走到那間茅屋跟前,看著被雪掩蓋了的茅屋,想著心愛的女人杏花馬上就要出現在他面前,一把丟開拉李狗娃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地撲到茅屋跟前,推了一把茅屋上那扇木門。然而茅屋的門卻嚴嚴實實地堵著,就像叫冰凍結住一樣。

吳石柱萬分驚慌,轉首看了眼站在雪地裡的李狗娃,頓時一股陰氣袋上心頭,他用凍得幾乎伸不展的手拍打著那扇木門,大聲地叫著杏花!杏花!杏花——

他以為杏花和杏花她媽一定凍死在這茅屋裡了,屋外連個腳印都沒有。吳石柱拼命地在那扇木門上拍打著,急得快嚎起來了,喊叫杏花的聲音也漫漫消弱下來。

杏花!杏花!杏花——

杏花和杏花她媽開始都沒聽出來是吳石柱的聲音,等聽清楚,慌忙從土炕上溜到腳地,急急忙忙地走到門跟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頂門棍從門上取下來,拉開了那扇門。

吳石柱見門開了,像瘋子一樣從門外躥進去,一把抓住了杏花的手激動地說,你還好著哩,險些把人嚇死,我還以為……吳石柱說著,差點流出眼淚。

杏花看著滿臉凍得通紅的吳石柱,心疼地說,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怎會呢!吳石柱說,我怎能撂下你,心裡就想你著哩。吳石柱說著就和杏花走到灶火口跟前烤火。

李狗娃仍然木呆呆地站在茅屋外的雪地裡。

吳石柱和杏花親熱地說笑著在灶火口上烤暖了身子剛準備上炕時,他突然記起站在茅屋外的李狗娃,急忙折轉身,看見茅屋門口站著的杏花她媽正默默地注視著站在雪地裡瑟瑟發抖的那個後生,那陣勢簡直像一位嚴守陣地的哨兵。

李狗娃走進茅屋,把背在他脊背上的那些東西往土炕上一放,眨巴著眼睛看著茅屋裡的這兩位陌生的女人。

吳石柱叫李狗娃在灶火上烤著火,然後指著杏花對李狗娃說,這是你嫂子。

李狗娃抬頭看了眼杏花,甜格滋滋地叫了聲嫂子。

杏花撲閃了一下她那毛格閃閃的眼睛,亮格爽爽地應答了一聲。

杏花她媽關住門,走到炕稜跟前,吳石柱又把杏花她媽介紹給李狗娃,這是咱嬸子。

李狗娃仍然像叫杏花嫂子一樣親熱地叫了一聲杏花她媽嬸子!

杏花她媽只輕描淡寫地應答了一聲。從杏花她媽的表情上足足可以看出她對李狗娃內心所產生的歧視,儘管她和李狗娃的遭遇有些相同,但她從李狗娃面相上看到李狗娃是過河拆橋的那種人,不夠地道,也不宜深交,說不定吳石柱還會招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