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裡很靜,一片朦朧,唯有灶火口還閃著柴禾的亮光。吳石柱眼巴巴地看著躺在杏花她媽身邊的杏花,不緊不慢地走到炕稜邊,把旱菸鍋撂到炕崖跟,脫了腳上的兩半切鞋,解了身上的柴草樹皮,赤條條地爬上土炕,緊挨杏花悄悄躺下了。
吳石柱躺在兩個女人身邊,說什麼也睡不著,眼睛在暗夜裡一閃一閃。
對面的樹林裡,野獸一聲接一聲地嚎叫開了。在這樣的夜裡,在這樣的土炕上,杏花怎能睡得著呢?她睡不著,像吳石柱一樣,心裡不停地翻騰,只是她把她那兩隻極好看的眼睛緊緊地合在一起,而心裡卻明鏡如水。唯有杏花她媽,累得什麼也不顧,躺在土炕上睡著後,像死了一樣。
起先,吳石柱在光板土炕上一動不動地躺著,覺得躺在他身邊的兩個女人像兩條花蛇一樣使他膽戰心驚,害怕不操心觸動了這兩位女人,這兩位女人便會像毒蛇一樣狠狠地咬他一口。漸漸地,他的膽怯蕩然無存,而且膽大地翻過身,眼看著平靜如水地睡在他身邊的杏花,一隻手偷偷地伸過去。
吳石柱的手觸控到了杏花的腰裡,杏花就像蠍子蜇了一下地身子一顫,並且很快把她的頭縮了縮。杏花的不言不語,更加使吳石柱膽大起來。於是他立即抬起頭,大膽地朝杏花身邊挪了挪,很快把手伸到了杏花身上就解杏花的扣子,一顆釦子解開以後又一顆釦子被他趕快地解開了。吳石柱毫不費力就把杏花身上的衣服像剝水蘿蔔皮皮一樣地剝下來。
生命河 第二章(7)
杏花害怕得不敢吭聲,死死地抓著她的褲腰,哭喪著一副臉對吳石柱偷聲緩氣地說,好你哩不敢,我媽在跟前睡著哩。
吳石柱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喘著粗氣,使勁地撥開杏花死死抓著褲腰的手,把杏花的褲子像蛇蛻皮一樣地退下來,他便像樹林中餓瘋了的一條大灰狼遇上了一隻小白兔一樣地撲上去,把杏花赤條條地壓在他的身下。
杏花只覺得天崩地裂一般,彷彿身上被天上掉下來一塊石頭死死壓著,壓得她幾乎連口氣也喘不過來,不一會兒,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吳石柱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從杏花身上滑落下來,躺在杏花的身邊,再連動也不動一下了。
好長一陣時間,吳石柱還是不動。這時候,杏花清醒過來,清楚地知道這間破茅屋裡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時,便惡狠狠地看了幾眼在她身邊像蛇吃了雀一樣躺著不動的吳石柱,強支撐起自己散了架般疼痛的身子,摸黑拉起了褲子,穿好衣服,眼裡不由流出了幾顆淚水。杏花她媽在那個時候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反正這破爛茅屋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卻連動也沒動一下,好像睡下以後就徹底地死去。
其實當吳石柱動手動腳的時候,杏花她媽就知道了這一切,只是她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似的沒有吭聲。她覺得吳石柱把她娘倆引到這一道溝裡,她只好把杏花交給這男人,既然杏花終究要跟吳石柱,那麼他倆幹什麼事,她絕對不會干涉。
天臨亮的時候,茅屋外的山雀叫喚得驚天動地。吳石柱被驚醒,揉搓了幾把瞌睡的眼睛,扭頭看見睜著眼睛不吭聲的杏花,驚得一骨碌從土炕上爬起來,赤條條地溜下炕稜,在腳地上揀得幾塊爛布綹子,遮住他的羞醜,三步兩步就從茅屋裡溜出去。
茅屋外一片朦朧,一縷淡淡的薄霧從石魚河灘裡慢慢升騰起來,繞過對面月鏡疙瘩的樹林子,一直朝天空中撲去。吳石柱踩著帶露水的荒草走到荒坡上,趷蹴在地畔上,十分無聊地想抽鍋煙,但他一時慌亂,竟忘了拿旱菸鍋。
薄霧過後,天徹底地亮了,一輪紅日繞過月鏡疙瘩上的樹梢,照得荒坡上那間破茅屋一片鮮亮。杏花她媽和杏花一前一後從茅屋裡走出來,她們全當昨夜裡什麼事也沒發生,一直走到吳石柱趷蹴的地畔上,看著幾乎被樹籠罩著的石馬坬,說什麼也不走了。
此時的吳石柱並不像杏花和杏花她媽那樣坦然,看見從茅屋裡走到他跟前的母女倆,覺得很不自然,差怕杏花她媽質問他昨晚的事。因此吳石柱見她孃兒倆站在他跟前,他的頭一直沒敢往起抬,很想偷偷地從地畔上溜開,但他現在想溜也溜不開了。於是他裝得一本正經地從地畔上站起來,沒敢看杏花地只看了眼杏花她媽,然後對她老人家說,起來了,我給弄點水去。說著,吳石柱一扭身就回他那間茅屋。
吳石柱回到那間茅屋,心仍在不安地狂跳,他在茅屋的腳地上愣怔了一陣,覺得心臟稍微平靜了,便端起一隻破盆子,慌里慌張地走出那間茅屋,到石魚河裡端水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