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滄月往前一步走到長廊邊看院裡的荷塘,淡然偏頭看了桑娘一眼,只是這一眼,卻頗有些不怒而威的味道,頓覺一股氣勢壓迫而來。
桑娘有些招架不住的退了一步:“……如此桑娘逾越了。”
“鐸鐸國的淚石是鎮國之寶。上古時期鐸鐸國的皇族因緣際會救了一隻受傷的畢方。神鳥便將自己的眼淚結成的石頭相贈。”汴滄月淡然開口,轉身在長廊的欄椅上坐下:“神鳥畢方擔憂會有人來搶奪此塊神石,便下了咒。若非鐸鐸國皇族純正的血統,不可將此淚石帶離鐸鐸國的疆土。又傳予他們趨蟲馭獸之術用來自保。並贈蟬尊一枚,防止法術反噬。”汴滄月輕嘆一口氣:“只怕畢方神鳥也未曾想到,魏陽會用陰邪的陣法破了它的咒。”
桑娘轉身在汴滄月的對面坐下,靜靜的看著他。汴滄月輕輕搖了搖頭:“他抽了慈蘭的兩魂六魄封在淚石之上,即應了皇族的血統,又讓她成了守護淚石的陣靈。然後將成為活死人的她投進水鎖牢獄。把裝淚石的箱子放在水鎖牢獄之中帶出了鐸鐸國。當日我們在船上發現了慈蘭的屍身,也是他特意放出。目的就在借我們的手將其帶回,將干係推個一乾二淨。再趁其不備,將蟬尊與慈蘭的屍身結合造出一個妖怪,將看出不對勁而急於焚化屍體的我們殺個措手不及。黑東生又入了陣。對你可就真是手到擒來了。”
“桑娘。雖然不知當日魏陽與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如此一人。他的恩情你已還清。不用再耿耿於懷。”
桑娘抬頭。汴滄月正溫暖的微笑著看著她。他……是特意來安慰她的?!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裡微微的一驚,迅速站起了身子,福了一福:“汴公子稍坐,桑娘去前院沏壺茶來。”
桑娘頭一低便想從汴滄月的身邊走過。豈料自己的手腕竟然被他牢牢地握住了。桑孃的心裡越發的慌亂,微顫著開了口:“汴……”
“不是說過,叫我滄月便好。”汴滄月站了起來。他的身高在這樣近的距離下頓然給了她極大的威壓:“桑娘,我只問你一句。你與玄天青,可是真的夫妻?”
天卷流雲,天空無星無月。劇烈的風由空中壓到大地,颳得大樹廣闊的樹冠浪濤一般沙沙作響。王大娘放好巧果之後,順手在身前的圍裙上蹭了蹭雙手,有些擔憂的抬頭看了看天:“今兒個晚上……不能下大雨吧?”
“大娘,您看那烏雲,被風吹得多快,過會兒月亮就該出來了。”小丫鬟放下剩下的東西,抿唇一笑:“夫人來了。”
王大娘回頭,桑娘挽了髮髻,穿了月牙白的長裙小衫,身上只是簡單的繡了幾朵錯落有致的芙蓉,素雅又不是嫵媚。王大娘趕緊便應了上去:“夫人,今兒個晚上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桑娘正低頭撫摸自己髮髻上的步搖。聞言抬頭,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院子裡鋪陳開來的巧果、蓮蓬、白藕和紅菱,又看了看沙沙作響的大樹:“……今兒個晚上怕是要下大雨,把東西都撤了改到偏廳去聚吧。姑娘們好不容易盼著一個七巧節,可別因為雨壞了她們的興致。”
王大娘應了一聲是。那邊的丫鬟們聽見了吩咐,忙不迭的便開始將東西轉移陣地。桑娘剛要抬步,這邊廂就被王大娘伸手給拉住了:“給。”
桑娘低頭。王大娘手上拿著一個拳頭大小,雕花的紅木小盒子。鏤空的小盒子裡伏著一隻黑色的蜘蛛。桑娘不僅苦笑:“大娘。我都嫁人了,還要這喜蛛做甚?你明知我最怕這個東西,偏偏每年都要折磨我一次——嫁人了你也不放過我。”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王大娘硬把小盒子塞到桑孃的手裡:“以前讓你求喜蛛,是希望你找個好婆家。而今讓你求喜蛛,是希望你與相公生活幸福。好生拿著,明兒個一早看看是不是結網了。”
桑娘無可奈何的拿住了小盒子。正待轉身。那邊一溜排幹活的小姑娘們全都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事情,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福:“公子。”
桑娘回頭,玄天青正從長廊拐角處走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裡的人對他是越來越恭敬了。這邊王大娘趕緊揮手讓大家該幹嘛幹嘛去,把地方騰給了小兩口倆。
“這是什麼?”
玄天青低頭看著桑娘手上的小木盒子。桑娘輕嘆一口氣:“大娘的好心。你好生拿著吧。我害怕這個東西。明兒個一早瞅瞅結沒結網就成。”
“結又如何?不結又如何?”玄天青拿過盒子,順手放到自己的袖袋裡,隨著轉身前行的桑娘往下走。
“結了就是心想事成,不結也無甚害處。”桑娘停下腳步,給挑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