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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讓那喜隊先行。桑娘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喜隊從她的面前飄過。明明就在眼前,那隊伍卻影影綽綽看不清楚。那些個吹吹打打的轎伕,還有舉著喜輦的男人經過之時都面無表情的向她看來。那樣陰寒的目光看得人渾身發涼。不過片刻這喜隊便去得遠了。汴滄月輕輕放開了桑娘,身子微微後撤:“得罪。”

“那是……什麼?!”桑娘驚魂未定。剛才過去的這一隊喜隊,走到前方去了才發現這一隊人竟然都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且在如此的烈日之下,沒有一個人有半分影子。汴滄月回身走到馬車旁,解開了韁繩取下了一匹馬,讓別的馬兒各自散了。又從車廂裡拿出行李繫到馬兒的身側,方才轉過身來:“早就聽聞這一帶的路上不太平。剛才遇到的,是鬼親。”

“鬼親?”桑娘汗毛倒豎。汴滄月嗯了一聲:“他們會在路上來回搜尋合適的年輕男子,下晚之時讓他迷路,然後便設下迷魂套讓他與鬼成親,取他性命。”汴滄月翻身上馬,慢步行到桑娘近前,彎腰向她伸出了手:“上來。”

桑娘略一猶豫,終是伸出了手。汴滄月微一用力將桑娘拉上馬抱在胸前。他的體溫從身後傳來,頓時驅走了風中的嚴寒。桑娘微怔。他的身子與她背部相觸之處源源不斷傳來溫暖的熱流。桑娘垂下臉,心知他恐怕是在用木靈之氣保護自己,心中輕嘆一聲。

這個男人,她對他,到底是怒是怨是感激?!

落日熔金。二人一路無言策馬前行。天空染上了濃重的暮色,不過片刻夜晚便來臨。這個荒漠彷彿毫無邊際,往前只能看見冰藍色的夜空與遙遠模糊的地平線相交。天上依稀冒出了幾顆星子。馬兒奔跑的極快,不過卻很平穩。汴滄月有力的胳膊穩穩的扶住桑孃的身子,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鼻間縈繞著她特有的淡香。汴滄月凝目看著極遠的地方,不去想懷裡的這個女人:“今夜怕是要在這荒郊野外尋個地方過夜了。”

桑娘不語。由得汴滄月又策馬前行了一陣,曠野無邊,沒有找到可以落身之所。汴滄月於是勒住了馬,口中微念,頓時有巨大的蘭草葉片破土而出,相互交織著不斷重疊,不多時竟然在離地兩丈來高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繭一樣的屋子。汴滄月看了看桑娘:“今夜只能委屈你了。”

汴滄月在巨大的蘭草葉片下拴了馬,抱著桑娘飛身上了小屋前的平臺。桑娘伸手摸了摸堅硬如鐵的蘭草葉身,巨大的葉脈清晰可見。桑娘一低頭進了房間,沉默的尋了個角落和衣靠著牆根坐了下來。

屋子裡一片昏暗。汴滄月在離門很近的地方落了坐。一片柔軟的葉子門簾一樣垂了下來,隔絕了外面越發刺骨的寒氣。桑娘攏了攏衣襟,腦子裡不期然響起蜃霧之中,自己與汴滄月發生過的事情,那時是將他誤認為天青。天青。桑娘胸口一痛。天青……你緣何是那般的態度?此時的你,可是在尋我?為什麼無論如何,總覺得你是那般的疏遠不可親近?

桑娘閉上眼,感覺到肩頭一暖,頓時一驚。睜眼汴滄月渾身泛著淡金色的光芒,正拿了一件外套披到她的身上。見她睜了眼便錯開了眼去:“外漠夜間森寒。你身子而今不好,千萬不要再受風寒。”

桑娘握住了外套道了聲謝。汴滄月斂去了身上的光芒消隱在黑暗之中。桑娘並無睡意,側耳細聽他彷彿輕嘆一聲,心下也有一絲說不出的悵然:“你……何故每次都能感知我的險境?”

“木靈之氣。”黑暗中傳來汴滄月的聲音:“汴某逾越,妄自在你體內輸入了一絲木靈之氣。你有危險,汴某自然感知。”

“……汴公子費心了。”桑娘頓了頓,心下黯然:“桑娘無以為報。”

“汴某本也無所求。”汴滄月靜靜的開了口,隨即又沉默了下去。桑娘頓了頓:“汴公子……”

“桑娘勿需多言。”汴滄月輕嘆一聲:“汴某,不過是還桑當家當日裡的救命之恩。桑……當家的不必多想。若是白大夫治好了你的病,汴某自會送你回到平石鎮。”

“汴公子,桑娘到底身患何病勞你費盡心思帶我來此?”

黑暗中一片沉默沒有任何回答。過了許久,黑暗的一角才輕輕傳來汴滄月的聲音:“事到如今,讓你知道也好。桑娘,你的身子裡有玄天青的冰魄血刃。那刀並非要在你百年之後煉化你的魂魄,而是要在陰年月圓之時,與你融為一體破那九龍碑取上古時期狐族流傳下來的鎮印——下個月十五,便是陰年月圓,桑娘。”

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平添幾分悲涼。汴滄月起身撩起了葉片做的門簾,外面的星光與寒風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