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破群而出,攔住了頭目:“不可!此處乃蛟院,更有兩生樹初生。若在此動手,只怕又要引起屍盆大變!”
“走開!”鬼差的頭目一手撥開攔住他的下手,流星錘未動,數個風刃已經旋轉著飛了過來。緊跟著他手腕一用力。只見手上有人大腿粗細的鐵鏈嘩啦啦響著猛地繃直,流星錘帶著劇烈的壓力,後發而先至,不過轉眼之間,那錘上尖刺的寒光便已經近在眼前。
汴滄月身子微錯,只覺眼前一閃。分明看見他的身影還在原處,那邊廂鬼差頭目的頭顱已經飛上了半空,洋洋灑灑的血滴頓時雨一樣噴濺出來。
等到頭顱落了地,骨碌碌滾了兩圈,方才看見停留在原地的殘影消失。汴滄月騰起的身子出現在了眾鬼差的身後。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利齒狀的長劍,此刻劍身寒光閃爍,一絲汙紅的血正順著劍尖滴落下來。而他渾身冷凝,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既然汴某開了殺戒,便留你們不得了。”
鬼差們怒吼著將手上的流星錘砸向汴滄月。巨大的錘身與四處旋轉的風刃一瞬間絞乾了所有的空氣。桑娘頓覺呼吸困難。玄天青低頭看了懷中突然漲紅臉的女人一眼,腳尖微點,身子便輕飄飄的騰空而起,繞到了蛟院的後面。
不過是轉過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角度,剛才那些高大的鬼差,半空中橫飛的流星錘,飛濺的血滴連同鬼差們的怒吼聲與兵刃交擊聲便突然消失。玄天青站穩身子,回首看著前面的半空,微一沉吟。抱著桑娘又飛了回來,然而卻見前院院前一片寂靜。地面乾乾淨淨的,既無頭顱也無打鬥過的痕跡。再看蛟院,青銅的大門泛著黯淡的青色熒光。剛才的一切竟然像個幻覺。
“天青,這是怎麼了?”桑娘不解,緊緊跟在玄天青的身後。玄天青轉身牽住了她的手:“桑娘莫怕。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總有為夫在你的身邊。”
正說話間前面的虛空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震盪。一個血紅的光暈利刃一樣撕破虛空透了出來。初時只有一個小點,轉瞬之間便驟然增大。玄天青抱住桑娘一個騰身躲回了蛟院裡。但見光芒猛然暴漲然後消失,院前出現了幾個人影。
桑娘驚訝得睜大了眼睛。玄天青擁住她的手緊了緊,微微旋過身子,又往後退了退。避到了長廊轉角後。前方院裡出現的赫然是一手抓著黑東生生魂一手抓著桑孃的汴滄月和怒氣衝衝緊追其後的玄天青。
玄天青腳剛落地便斜地裡就勢一拔,冰魄血刃閃過一道寒光,向著汴滄月刺去。汴滄月放開了桑娘與黑東生的魂魄,飛身後退,玄天青一擊落空。桑娘便奔了過去撲進他的懷裡。汴滄月輕飄飄落了地靜靜的看著二人。
“若是無事,儘早回到陽間的好。”汴滄月開了口,視線掃過桑娘,有些自嘲的笑笑:“玄兄,桑娘對你情深意重,汴某枉做小人了。”
玄天青收了刀低頭看看懷裡猶在顫抖的女人。低嘆一聲,緊緊擁住了她。
這不是剛剛才發生過的事情?桑娘疑惑的抬頭看著玄天青,卻見他也正緊緊地盯著前面。院子中心的兩生樹樹幹裡的血色光芒越發的濃厚,漸漸瀰漫到樹幹各處,此刻在這樣的光芒籠罩下看過去線條柔滑起伏,越發得像一個女人曼妙的身體。
“是時空交錯。”身邊突然傳來汴滄月的聲音。桑娘一驚回頭,不知何時汴滄月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只見他臉色蒼白,齒形利劍依然緊握手中,暗色的血流汙了劍身,讓寶劍散發出一種被矇蔽的光芒。前院裡兩生樹搖動著樹幹,厚重的葉子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敲擊聲。樹身不斷的顫抖著。前院的汴滄月慢慢走到樹身邊,抬手撫上了樹身。
“當時兩生樹告訴我,長廊拐角處還有一個你們。”汴滄月淡然看了玄天青一眼:“此處處於屍盆邊緣。長年來屍氣腐蝕了時空的界限,加之有青銅的蛟身和兩生樹強大的靈氣,使得這裡的時間出現了亂流。”
前院裡汴滄月垂頭撫著樹身沒有回頭,玄天青拉了桑娘正在同她解釋冰魄血刃的事情。但見黑東生一直沉默的靈魂突然動了動,抬起了頭來,桑娘猛然拉緊了玄天青的衣襟。黑東生的臉上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空洞黝黑沒有眼球,空餘兩個灰濛濛的大洞。
這樣的眼神徑直看向桑孃的方向,看得她渾身發冷。黑東生維持著這樣的眼神看了桑娘半晌,突然輕輕移動身體,霧一樣的朦朧起來,慢慢隱入空氣之中。
“跟著他。”
汴滄月當先一閃跟了過去。玄天青帶著桑娘緊隨其後。黑東生的陰魂前虛空破開了一個通道,幾乎在幾人進入的瞬間又重新閉合上了。
明明是緊跟